第一次夜探父亲书房时一样,失声嚎啕。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举世无双的儿郎,听过最动人心弦的情话,临了却无疾而终,这辈子啊,也就完了。被圈禁在彩画红墙里的漫长岁月,回忆起今日提灯少年,洮姬无数次的想,倘或十二岁这年,在井底应了她的小先生,抛下河西一心一意随他去,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一生?“洮姬小姐,打从今日起,周便是你的老师了。“周,或可一试。”
“鸱鸮弄舌,唯口兴戎,是她活该,小姐无需教。”
“姬小姐,我自京都来,未娶妻,未定亲,亦未养通房外室,家中阿娘早逝,父亲续娶,继母育有小弟小妹各一人。”
“小姐若愿随我归家,我绝不叫任何一人压你一分。”
“……”小先生放下走马灯,手忙脚乱替失声嚎啕的她擦拭眼泪鼻涕时,过往曾说过的话交替着回响在脑海,一遍又一遍。洮姬此一生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小先生,还在背她回蔷薇院的那天,对她柔声细气温言软语的说,“不哭,不哭了,姬儿乖。”
被铁链困于洮氏府邸枯井下的这一日,是洮姬此生最接近幸福的时候,但老天爷终不怜她,教她与她的幸福又生生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