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根深种(1 / 1)

李稷一路风驰电掣到了苌府,胯下坐骑尚未停稳,他已翻身下马往里冲了。

而苌府门前的仆从却被李稷的闯入吓得不轻,虽然这位郎君以前也来过,可今日他穿的是只有天子才能穿赭黄袍服啊。

门口的仆从来不及向府内通报,只能齐刷刷地跪迎圣驾。

李稷对这些人看都不看,只往府内走去。他虽然从未去过苌离的闺房,可大概的位置他是知道的,所以无需任何人带路,他已经到了苌离所居的主院门口。

在这里,李稷总算是遇上了一个能管事的人。

“白……”采薇着实是被李稷吓了一跳,在看清李稷的穿着之后,连忙改口道:“奴婢参见陛……”

李稷直接打断了采薇的叩拜大礼,“你家娘子如何了?”

“回陛下,娘子回来后,换过衣服又喝了药,此时已经睡下了。”采薇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李稷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看来坠马伤得不重。

“她伤得如何?”

对于圣人这么快就知道娘子坠马的消息,采薇很是意外,但还是如实答道:“除了落地时的几处磕碰,其他并无大碍。”

李稷长舒一口气,又道:“请过医士了吗?”

“回陛下,医士已经来看过了,说娘子只是染了风寒,好好将养几日就无碍了。”这是众人对过的口风,无论何人问起,一律是这个说法,所以采薇也如是说。

肃庸适时地插上一句,“陛下,奴婢已经让太医来此候命了,想必应该快到了。”

上回苌离被诊出不能生育,李稷虽然对此半信半疑,但他还是不愿用太医院的人来为苌离诊脉。一来他不能完全信任这些人;二来,如果不能生育是真的,无论能否治好。他都不希望苌离因此被人指摘,所以越少人知道此事越好。

所以李稷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向采薇,“你家娘子的闺房在哪儿?”

“这……”采薇抬起头,一脸震惊地望向李稷。仅凭方才的神情语气,采薇已经明白了圣人对娘子的心意。且不说娘子对此事毫无兴趣,就算他是圣人也不能直接进娘子的闺房,更别提他还对娘子有非分之想。

于是,采薇道:“奴婢立刻去请娘子前来迎驾。”

“你不是说你家娘子已经睡下了吗?”李稷道。

采薇敏锐察觉到李稷语气中的不悦,仍是面不改色地道:“圣人前来视疾,已是娘子莫大的福分,出来相迎是理所应当。”

“她该不该出来相迎,朕说了算。”说话间李稷一个眼锋让采薇噤若寒蝉。

“她在哪儿?”李稷又问道。

“奴婢恭迎陛下大驾光临。”不待采薇回答,蓉娘就出现了。

李稷仍是一句,“朕要见她。”

蓉娘一脸正色,道:“陛下要见娘子,随时都可以。只是奴婢已经安顿娘子服了药。此时娘子正睡得安稳,陛下还要见吗?”

“让她安稳睡着就是,朕就是来看她的。”李稷道。

蓉娘知道这人不可能拦得住,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再拦的必要了。便当前为李稷引路。

到了苌离的房门前,李稷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莫要吵到她。朕一人进去就好。”

这一次就连蓉娘都迟疑了。

李稷面不改色地道:“朕对她是有觊觎之心,可还不至于在她病着的时候对她做些什么。”

蓉娘完全没料到李稷会如此直白。“可娘子到底还未出阁,您……”

“朕不介意明日就让她出阁,就不知你介不介意,朕用一道诏令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情。”

根本不等蓉娘再做反应,李稷已推门入内了。

肃庸极有眼色地为李稷关上门,并拦住了欲跟随入内的蓉娘,同时笑容和煦地道:“看得出姑姑极是关爱苌大人,那姑姑自然也希望苌大人能得夫君怜爱。圣人如此在意苌大人,您乐见其成不是很好吗?”

“圣人对我家娘子如此势在必得吗?”蓉娘放沉了面色道。

肃庸笑容不改,“姑姑此言差矣。圣人方才说了,不会勉强苌大人做她不愿做的事情。”

“那圣人直接进我家娘子的闺房又是何意?!”蓉娘怒道。

“苌大人眼下不愿意之事,也只是眼下。圣人自会让她改变心意的。”

这李氏果然还是胡人!蓉娘在心底怒道。

跟随李稷来的还有他的近身侍卫,府上虽然也有高手,但双方若是动起手来,他们毫无胜算。所以蓉娘心中纵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忍下。

进入房内的李稷迅速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边上,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在看到苌离的那一刻就安静了下来。

均匀和缓的呼吸表明她是真的睡着了,李稷蹑手蹑脚地在榻边坐下,顺手为苌离拂去散在脸上的碎发。还好是睡着了,这个想法冒出来的那一刻李稷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如此怯懦。

在赶来的路上自己一心挂念的都是她的安危,可就在方才推开她房门的一瞬间,李稷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想好见到她时要说些什么。

李稷知道,莫说自己在心底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哪怕她真的只是普通臣下,她今日所受的委屈也是不小。原以为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管怎样她都会流露出些许的软弱。未曾想就算是被当众罚跪淋雨,她仍是寸步不让。但可她心里终究是委屈的,不然她也不会坠马了吧?

肃庸说得没错,自己同苌离置气的结果只能是跟自己过不去。今日,自己不仅让她受了委屈,更是寒了她的心,即便那只是臣子之心。往日她对自己虽无爱慕之心,可她还是能偶尔把自己当做普通人,所以她才会时不时地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可今日之后,自己在她心里做不回普通人了,她对自己不会再有任何情绪了,喜怒哀乐都不会再有了。

念及此李稷突觉心中一痛,看着熟睡中的苌离,轻声问道:“绾绾,我们何至于此?”

绾绾,这是李稷在梦里唤过无数次的名字,这是他此前从未说出口的名字。只因为她的名字是长离别,而他却希望不与佳人绾离别。

可这绾绾二字,从前李稷是没有机会说,现在却是没有勇气说。

“为何要这般倔强呢?”李稷轻声道:“有我在,你不需如此的啊。”

李稷再叹一声,伸手试了试苌离额头的温度,果然是发烧了。

这让李稷更觉心疼,愧疚。猛然间,李稷注意到苌离轻薄的寝衣之下,肩头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定睛一看是新伤无疑,定是坠马时留下的。李稷不忍再看,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以掩盖伤痕。

轻柔的动作仍是惊动了苌离,虽然没有醒,可潜意识里她还是躲避着李稷的手。

看着这样的苌离,李稷愈发觉得心疼不已,只想将眼前之人一把抱在怀中,柔声细语地好好安抚。

然而李稷的理智在告诉他绝不能这么做,不然自己在她眼里不但是非不分,还是个浪荡的登徒子。

又安静看了一会儿苌离的睡容,李稷才起身离开,出来时也是轻手轻脚生怕扰了她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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