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溜过去不行吗？”苌离试探着问道。
“那边有多少人能认得出你，你自该心中有数，这样的死法应该还不在你的考虑范围里。日后我会陪着你一起去，但这次不行。”李稷道。
“不劳陛下如此费心。”
“去祭拜岳父一家是理所应当，算不上费心。”李稷道：“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我会下诏给那里的边境守军，苌佥事不可踏出国境一步，违令者军法处置，跟着你的人也是一样。你一向不愿殃及无辜，可我却能大开杀戒，此事你自己掂量着办。”
苌离知道此事自己不可能再有任何挣扎的余地，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时候不早了，臣要回去了。”说着她就从李稷的怀中挣脱出来，起身去拿远处的衣物。
李稷却并未起身而是侧卧在地上，以手支颐地欣赏着苌离曼妙身姿，直到苌离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将他的衣衫给扔了过去。“陛下是没看过女子穿衣吗？”
李稷单手接住，没让衣衫挡住自己的视线，闲闲地道：“此事还真的从未看过。”
苌离终于将亵衣穿在了身上，如此她至少不再是赤身裸体的了。“也是，陛下都是只看女子脱衣的。”
听到这话李稷也不恼，从地上起来后就直接一丝不挂地向苌离走去。
比之李稷的淡定，苌离却彻底慌了，迅速转过身去，道：“您能穿上件再跟臣说话吗？”
李稷玩味道：“当初你可差点在京兆尹府的大堂上把人家扒光了。今日在紫宸殿内真的把我扒光了，你那泼天的胆子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苌离争辩道：“最后几件是陛下自己扒的，您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你记得还真是清楚啊。”李稷啧啧感慨道。
虽然口中这样说着，但李稷已经开始为苌离穿衣服了。八壹中文網
李稷的行为再度让苌离惊讶，她此时呆滞的表情明显取悦了李稷。笑道：“女人的衣服我的确不会穿，可这官服我还是能给你穿上的。”
苌离如木偶一般地被李稷穿好了官服，更让她意外的是，李稷竟然还为她重新束好了头发。直到一切收拾停当，苌离才冒出一句，“多谢陛下，臣告退。”
李稷含笑质问道：“把你收拾好了，你就拍屁股走人，你觉得合适吗？”
“不……不合适。”
“那？”
苌离只得硬着头皮回来，面红耳赤地伺候李稷穿衣。因为紧张，她异常地笨手笨脚。
“原以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你。你又不是没穿过男装，怎么像是不会穿似的。”李稷笑着问道。
“陛下见谅。”苌离不想跟李稷多费口舌，所以就应付了一句。正当她为李稷重新扣上腰间的玉带时，李稷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温声细语地道：“别玩野了，不回来。”
苌离顺势环住李稷的腰，道：“臣一定回来。”
“如今是十月末。你快去快回，定要在上元节前回来。”
“为何一定要在上元节前？”
“想带你去看上元节的灯会。”李稷微笑道。
“上元节宫中不是有夜宴吗？陛下如何出的来？”苌离仰头问道。
“夜宴年年有，不差这一年。”说话间，李稷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民间情侣都要在上元节出游，你我岂能错过？况且你我此生就这一回，皇后娘娘的异瞳可不方便微服出游。”
心中五味陈杂，可口中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绾绾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李稷笑着问道。
“好，臣一定按时回来。”苌离含笑答应地同时也为李稷扣好了玉带。
李稷是牵着苌离的手，将她送到了紫宸殿外。
“陛下送到这里就好了，臣这就回去了。”苌离对着李稷盈盈一礼，继而转身。
不过她还是被李稷一把拽了回去，肃庸等人见此情景，立刻跪在地上低头垂目。
李稷在苌离的耳朵道：“定要记得想我。”
苌离用余光扫了一眼周遭跪地之人后，居然点起脚尖，贴着李稷的唇道：“若不日日想念陛下，臣如何早归？”
妖精啊妖精，这绝对是妖精。肃庸在心中哀叹道。
终究是在人前，所以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后，苌离便含笑离去。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苌离面上柔和的微笑就冷漠而不失华美的冷笑所取代。此外，她眼中的锋芒更令人无法忽视。
而在苌离转过身的同时，李稷也收起了柔情似水的微笑，他的脸色阴沉地吓人，看着苌离走下紫宸殿前的汉白玉阶后，李稷才开口道：“如此苦心孤诣，她此行定有大动作，派人盯紧她！”
听到李稷如此说，肃庸大大松了一口气，圣人果然不是色令智昏之人。
“奴婢明白，请陛下放心。”肃庸道。
李稷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明白个屁！朕并非对她不放心。她若是真有反心，那早就该为自己找一个能为她征战沙场的男人了。更不必说她是谁都不放在眼里，朝野上下就没有她不敢得罪的，这是想要造反的样子吗？可旁人不一样，尤其是她身边之人。只要能把她捏在手里，那起事就师出有名了。”
“郡主到底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之人，此行就算是被人撺掇的，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可朕始终都想不明白，她此行到底想要做什么。剿匪固然是真，可她要做的事情一定不至于此。”
这回肃庸是真的不明白了。“既然如此，陛下何故还要允准郡主此行呢？”
“她随随便便就能以一座金矿借齐王之手给太尉设局，这样的大手笔，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不放她回去，朕如何知道靖东王府到底还有多少家底？”
肃庸恍然大悟的同时也在感慨：这才是一代雄主该有的样子。
这日夜里，桑梓服侍苌离换寝衣时，果不其然就发现了她周身那些青红交加的痕迹，因为大部分集中在前胸处，所以即便是不通男女之事的桑梓也明白苌离今日入宫发生了何事。
“娘子，圣人他……”桑梓事实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我主动献媚于他，并非是他对我用强。”苌离的语气冷漠至极，冷漠到似乎是在说旁人的事情。
“您？！”桑梓的惊愕已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
通过镜子苌离看到自己脖颈上那些欢爱过后的痕迹，白日里那些令人血脉偾张的场景在她脑中浮现，一时间她觉得有些燥热。她知道唯有李稷带给她的痛苦不仅能缓解这令人难耐的燥热，更重要的是与那些痛苦相伴而生的愉悦，于她而言就如传说中阿芙蓉那般令人上瘾。
仍处于震惊之中的桑梓，看着此时的娘子不知是喜是忧。苌离眉宇之间已经有了被情欲染过的痕迹，那若有似无的媚意与曾经的冷若冰霜交织在一起后，连桑梓都觉得这是风情万种。
苌离自然无心去关注这样的事情，她想到的是，自己原来也不过如此。她不知道的是极乐散就是一道通向地狱的大门，那道大门即便只开启过一次，你的身上终究染上了来自地狱的气息。
更不必说，李稷对极乐散的厉害是早有耳闻，所以他当初才会让裴宥赌上性命去追查此事。那日李稷自己没能抵住诱惑在先，后面的事情他不过是顺水推舟，他已经教会了绾绾很多事情，不介意再教她如何做个尤物，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尤物，就算是李稷也不能免俗。加之绾绾生人勿近的个性，她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再不让其他人碰触的禁脔，李稷不过是在推波助澜，让她成为自己的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