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肮脏残缺的心脏?你没有将他杀掉,那你是怎么联系到我的?”
就在赫洛阐述完自己的计划后,对面的意识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赫洛叹了口气。
果然在漫长岁月中觉醒智慧的污染源并不傻,它们只是缺乏经验,但是凭借智慧也能在第一时刻发现盲点。
愣神的功夫,没想到从行动上反馈出来像个傻白甜的她,竟然还能让赫洛一下子无法回答。
刚才传递计划的喜悦感戛然而止。
赫洛遏制住略微惊讶的情绪,沉稳地向对面解释。
“我只是跟他达成了某种协议交换了跟你联系的机会而已,但协议不会危害到你,现在的交流也只是为了我们双方。
况且……我们现在的处境都一样,都被他给控制住了,外面还有高塔盯着,这对于我们的‘自由’不利。”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能够骗取他的信任,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呢?”
另一端的意识并没有打消顾虑。
“我没有必要骗你,你也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作为寄生于高塔的术师,我能够潜伏这里,自然有把握再出去,最终陷入纠纷无法获得‘自由’的只是你们而已。”
现实的处境让另一端的污染源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现在时间不等人,不过一会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再次反问赫洛。
“那你打算怎么办?那个家伙根本没有诚意,或许你也是被他骗的,如果他那么好商量,我早就拿回属于自己的核心部分了。”
“无论是不是骗我,只要按照我的方案进行,你就不会吃亏,最差也只是舍弃掉你这部分核心,但你同样能获得自由不是么?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从高塔层面来看,巨鲸跟城堡哪个更有威胁显而易见,等到后续的增援征伐队伍到了,你就再也没机会逃走了。
他们不会允许有一个移动的污染源存在。”
赫洛试探性向她阐明问题的关键。
普通的术师根本无法抵抗巨鲸的污染侵蚀。
之前已经有很多不自量力的位阶术师用灵魂试探过了。
高塔对于这种程度的危险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而在知道黑线团是因为核心问题而无法离开之后,他就已经拿捏住了这个把柄。
除非她能够舍弃掉这团核心。
要不然,她只能选择跟赫洛一起对付‘代言者’。
舍弃核心可不简单,对于污染源而言,核心就好比术师的灵魂。
是它们的能力所在,失去了核心,它们会丧失大部分实力。
而帝国高塔在明面上是对核心采取监管祛除的措施。
一旦发现野生并且不可控制的污染源,就会果断派出高位阶术师进行清除。
并且会对那片区域进行长时间的监视管理。
在这种监管下,失去大部分力量的污染源想要再次成长起来,风险太大了。
例如沼泽之地,高塔也是早就发现了沼泽母亲的被污染堕落的异况,当时的污染源并不强大,要不然也沦落不到被赫洛清理得手。
只是很多人都没有猜到,高塔竟然放心将那里作为试炼之地。
并且派出最终清扫的还是‘黄金羊’那种高塔上层术师。
不过说来也正常,一位拥有【权柄】的沼泽母亲……值得他们重视。
至于眼下,赫洛猜测暗地里肯定隐藏着多位不同高塔的高位阶术师。
可能那位给予他微笑硬币的黄金羊也在。
不过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在危难关头拯救自己,只是避免污染扩大范围而已。
既然如此……我闹得动静大一点,也有人能够收拾吧。
对面很快就传来无奈的承诺,似乎答应赫洛的要求并不如她所愿。
“我……答应你,但是具体怎么做?”
“将巨鲸中的核心收拢回来,我们在城池内部对付他……只要他分心暴露出核心,我就有把握……”
“我*&你个*&*!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挣脱那个鬼地方!那里有一座看不见的‘牢笼’!你想把我骗回去?!我在‘牢笼’中诞生,我会被再次收容关押的!”
赫洛的话让对面的情绪瞬间崩溃,咒骂声从黑线团上传递过来,他还没办法捂住耳朵隔绝。
谁知道在这片没有人的鬼地方,对面那坨污染源是怎么学会骂人的词?
“别激动,你先听我说,城池内部不是有你的人吗?只要他能够让你寄生,你就不会被再次囚禁!”
赫洛微微皱眉,这位的脾气还真是暴躁。
难怪跟‘代言者’一言不合就断绝了联系。
“他?可不是我的人,他只是拿出了值得我交换的东西而已,我也只是给予了他一部分能力。
不过自甘堕落并且能够控制住污染程度的术师我还是第一次见,说起来你们术师真是奇怪,这么重的伤势还能遏制住污染扩散。”
“不,他一直在等你,对于你而言他只是一个交易的人,但对于他而言……你也是完成他梦想的工具。”
说这句话的时候,赫洛的脑海里回忆起了领主表达复仇欲望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满是伤痕的脸上拥有了一次明显的表情。
那是对于梦想的憧憬和对报复的快感。
从一开始,领主就想借助自己来到颠倒空间的深处来完成这一场交易。
正是领主在一开始发现了赫洛身上与众不同的污染。
一个学徒掌控污染源。
他从来没有见过。
不过这个半路出现的意外,倒是成了惊喜。
不用再经历漫长的等待了……
沉默继续,冷静下来的污染源对赫洛的说法产生了一丝兴趣。
“我?工具……有趣,之前资源承受污染就等这一步?……倒是小看你们了,你的提议我需要确认一下。
如果……一会闹出动静,就意味着我同意了。”
不等赫洛回话,【黑水】的意识跟对面断开了连接,再次触及时,只能接触到一道屏蔽交流的墙。
收回意识。
‘还真是谨慎啊,明明自己手里没有底牌,也不敢豁出去赌一把。’
意识收回的一刻,赫洛还没有反应过来,睁眼就看见了空洞洞的眼睛出现在面前。
“怎么样跟她沟通的,还真是奇怪……你竟然真的能够沟通上,本来我并不抱有希望,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已经谈妥了?”
头颅明明没有眼球,但两个黑洞好似能看透他的内心。
赫洛错愕的后退两步,对着它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冷静地说道:
“该说的已经跟她说了,有高塔术师的压迫,其中利弊她能够分清楚,但是老哥……她对你的警戒心好像很高啊,一点不信任你,刚开始差一点就要断开联系了。
‘代言者’讪讪一笑,干枯的手臂摸了摸光滑的脑壳。
“之前确实干出了不好的事情,但那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存在刚刚诞生的时候,很多行为并不能控制。”
“或许吧,你俩的故事我并不感兴趣。”
明里暗里‘代言者’都没有交代当初干的事情,想来它根本不想跟自己说,赫洛转过头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那她什么时候跟我们联手,我快等不及了。”
“还需要一个契机……你懂得,你之前的无礼让她需要再考虑一下,大概率是没问题,毕竟我们的理想一致!”
“真的?!”
希望就在眼前。
代言者的语气突然高亢起来,兴奋地拖着残缺的上半身在血肉座椅上不断扭动。
“很好!很好!很快我们就要自由了,脱离这座‘牢笼’……哦不,你可能理解不了我的心情,对于宿主我还是保持尊重的,但这座该死的玩意将我束缚在这里上千年了!
懂么?上千年!就算我再尊重,情绪也免不了激动,当然,我不会咒骂那个家伙。”
“……”
“趁她思考的时间,我想我们应该整理一下这里,让我看看需要带哪些东西出去,这么多年下来积攒的也不全是宝贝。
哦~对了,还有给你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