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1 / 1)

沈茶白不喜欢身上的太后服制,一时没地方找新衣服,只好把洛璟尘带的替换衣物穿上了,头发扎成高马尾,清清爽爽。

“来,把衣服脱了。”

“这……夫人会不会心急了点?小茉莉看着呢!”

“给你上药!”沈茶白厉喝一声,只好亲自扒了他的上衣,涂药的动作却无比温柔。

地面微微颤动,洛璟尘赶紧给沈茶白捂了耳朵,随即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砰”,马受了惊,沈茶白没坐稳,正好把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小茉莉也吓到了,想找个怀抱钻,可惜那些怀抱都不属于自己。

几个侍卫策马赶上来,道:“启禀王爷,办妥了。”

“嗯。”洛璟尘在车里衣衫半解,怀里还抱着美人,语气却极其正经。

沈茶白把他的衣服拽上去,笑道:“你又把孟奕的墓炸了?”

与方才的一本正经截然不同,洛璟尘带着傲娇狂妄的眼神,道:“本王看他不顺眼。”

这下,孟奕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二人在墓室里整整被困了两日,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大地震动时,人们恐慌不已,几个大臣关键时候自顾不暇,孟佑站的地方突然坍塌,一条腿陷进了地缝里,被裂开的大青石挤住,拔不出来了。直到沈茶白误动机关,地颤才停下来。

孟佑疼得鬼哭狼嚎,还不忘命令羽林卫:“抓了那帮贼人,弄清他们的身份,严刑审问!”

几个随驾的大臣也或多或少地受了伤,于庆和几个大臣带头刨土,道:“陛下,当下您的龙体最为紧要,他们武功高强,咱们的大队人马在外面进不来,还是别招惹他们了!”

“那你们快点啊……朕要疼死了!”孟佑骂道。

羽林卫尚有兵器在手,刨土勉强能用,萧百威带着几个没受伤的羽林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青石搬开,几个大臣手无寸铁,挖得十指鲜血淋漓,连泥土都沾上了血色。

紫沐起初按照沈茶白的意思在湖边藏着,自从圣德塔起火到地陷,一切发生的太快,跌跌撞撞地一路跑来,只得先跟老果会合。老果远远瞧见洛璟尘和沈茶白掉到地下后,整个人也慌了,顾不得对付孟佑,带着手下准备撬开洞口,该用的方法都用尽了,洞口还是纹丝不动。

沈茶白听老果讲到这里的时候,道:“那个机关是一次性的,用过之后便失灵了,否则岂不是谁都能轻易进入地墓。”

“夫人说得对,老果,你们最后是怎么出来的?”洛璟尘问。

老果一边驾着马车,一边道:“砸墙。”

陵区内发生这么大的震动,都城很快就听到了风声,就连巡防营的兵也来了。石象太过结实,凿下去不知要何年何月,只好选择砸墙。墙里的两拨人为了救各自的主子急得焦头烂额,墙外的人专心砸墙,终于把墙砸开了一个口子。

老果见势不妙,趁着孟佑被七手八脚抬出去的时候,带着人赶紧从墙洞撤退。巡防营岂能放过他们,生生追杀了他们两天一夜。

老果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好不容易找到个山洞藏了起来,计划下一步如何营救主子。

杏儿听闻陵区出了事,担心以后断了财路,便来到洞口附近,犹豫要不要再进去捞点。老果的人误以为她是探子,抓了就要灭口,幸亏紫沐及时提醒:“别杀,是个姑娘。”

然后,“杏儿姐,怎么是你?你还活着?”“紫沐,你怎么在这?”

两人虽算不得姐妹情深,但以前同在御膳房当过差,平时多有照应。熟人好说话,再加上老果不怒自威的架势,杏儿只得实话实说,并带着他们进了墓室。

沈茶白道:“这么说,造墓的人不但是杏儿她们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多亏他留了一条生路。”

洛璟尘道:“哼,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掉进去。”

二人耳朵一动,一个侍卫疾驰赶来,道:“王爷,有追兵!”

她问:“你带来了多少人?”

“二百。”洛璟尘神色凝重。

沈茶白放眼望去,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顿时心如刀绞,为了救她,那么多人搭上了无辜的性命。

洛璟尘“噗嗤”一笑,道:“有几个受了重伤,不宜长途奔波,另外一百人,本王有别的安排。”

“王爷,怎么办?”老果一着急掀开了车帘,不想看到了这么一幕。

沈茶白拧着他家王爷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以后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

洛璟尘咳嗽一声,俩人一瞬间恢复正襟危坐,他正色道:“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马车仍在马不停蹄地往前赶,与后面的距离却越来越近。沈茶白挑了帘子,问:“领头是谁?”

“回王妃,是徐闻。”

三年前徐闻奉旨把蓝家军带到都城,孟佑却没再放他们回去,把蓝家军编入了巡防营。蓝家军多有不满,孟佑知徐闻与沈茶白交情匪浅,便把徐闻调去管巡防营,实则大材小用,削了大将军的权。

老果道:“王爷,夫人,你们先走,我们断后!”

洛璟尘眯着眼,问她:“老交情管用吗?”

“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即便我露面,他在大庭广众把太后放走了,回去没法交差。”沈茶白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男装,道:“幸亏穿了你的衣裳,徐闻能认出我,别人却不认识,我下去跟他聊聊。你在里面呆着,别出来。”

洛璟尘还没点头,她便骑上一匹骏马,逆着方向回去,压着嗓子朝着最前面的人挥手:“徐大哥,一路追来,有何贵干呀?”

徐闻急忙拽住缰绳,马的前蹄高高扬起,他简直无法相信,皇上让他去抓在皇陵作乱的贼人,怎么会是太后呢?眼前的太后又换上了男装,让他仿佛看到了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蓝锦将军。

沈茶白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戳穿自己的身份,道:“圣德塔是孟佑下旨烧的,才引起了地面震动,他违背天理不敬祖宗,导致天怒人怨,如今怪到我身上了?”

徐闻听了一头雾水,让后面的人马原地等候,自己下了马,恭声问道:“太后为何会在此地?”

沈茶白低声道:“孟佑想烧死我,我只能逃。”

徐闻震惊不已,陛下对太后的孝心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杀心。

她看穿了徐闻的疑虑,道:“我之前让你查过江府,你说里面防守严密,没敢打草惊蛇。后来我亲自去了一趟江府,想是泄露了行踪,孟佑才想杀我灭口。”

“江中影果然在里面!江府究竟藏着多大的秘密,让陛下对您也下此狠手?”徐闻紧皱眉头:“其实末将也早有预感,这位陛下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年少无知,他精着呢!”

“是啊!”沈茶白忽然提高了声音:“蓝锦将军为国捐躯,朝廷不给抚恤;江中影坏事做尽,却只被判了收押天牢;蓝家军苦守边塞,却因为陛下的一个不放心,被骗来都城进了巡防营。蓝家军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不是当今陛下的私人捕快,更不是被用来争权夺利的棋子……不信你们去看看,江中影根本不在天牢,他在私人府邸好好活着呢!”

后面的人听到了她的话,一阵骚动。

“什么,江中影没被抓起来,那陛下把我们从边塞召回来做什么?”

“陛下当年让我们进都城协助擒拿江中影,如今又包庇江中影,如此反复无常,到底是什么意思?”

“陛下是为了对付我们,对不对?”

将士们说话直接,徐闻却是个有脑子的人,问道:“太后为何要让他们听到这番话?”

“我这一生都敬重忠臣良将,但是有时候也在想,忠心的究竟是谁,是君,是国,还是黎民百姓?”沈茶白轻声一叹,直言道:“徐将军,你我战场兄弟一场,但是今日我只能离开,孟佑容不下我,我不能把命搭在这里啊。”

徐闻望向她身后的队伍,道:“他们是什么人?”

沈茶白顿了顿,道:“马车里的是我的亲人。”

“北国人?”

“嗯……”

徐闻衡量再三,狠心道:“你走吧!”

“你不怕皇帝问罪于你?”

“他们是我的兄弟。”徐闻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高声道:“我们办事不力,没有追上!”

马鸣萧萧,沈茶白目送他们远去,行了个拱手礼。

太阳逐渐向西沉去,橙色的光辉映在荒凉的大道上。洛璟尘下了车,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赞道:“夫人口若悬河,不但几句话把他们打发走了,还顺便挑拨了一下君将关系,妙哉。”

沈茶白道:“徐闻和蓝家军很像,循规蹈矩,做事不敢越雷池一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撬开江府。”

“夫人以为那一百人干嘛去了?”洛璟尘笑得风轻云淡:“江中影和孟佑相生相克,互相利用,互相防备,是时候让他们互相撕咬了。夫人,我们回家吧。”

“好,夫君。”

两人牵手上了马车,车轱辘滚滚向前,沈茶白挑起帘子看着呼呼而过的风景,心道:我也曾为南国浴血奋战,倘若有一日我踏平南国,定是南国先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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