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上下打量了顾思思一番:“成,跟我来吧,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要是来混银子的,我们老爷可不惯着你。”
顾思思没说话,只是淡然看着前方。小厮嗤笑一声,带着顾思思从东角门进,过垂花门直接进了后花园。到后花园又有婆子引路,这一路上下人都低垂着头,没人敢露笑容,可见那小姐病的不轻。走过了月亮门,隐隐听见哭声。外面小丫鬟向里传信:“大奶奶,来了个医女,说能治好大小姐的病。”
“快让进来。”
里面说话声音带着哭意,顾思思走进去,就看见主位上坐了个端庄的夫人,眼含泪水。她瞧了顾思思半晌,叹了口气:”领去后面看小姐吧,试试……唉。”
后半句虽然没说出来,顾思思也知道,她想说试试也比不试强。顾思思当然没说什么,跟着丫鬟去了后面,才见小姐仰卧在床上,面色潮红秀眉紧锁,呼吸已然有些困难,无非是强撑着一口气而已。里面的郎中诊脉之后,连方子都没开,就摇着头走了。到顾思思这儿,下面丫鬟连一句请都懒得说了。顾思思伸手探了探大小姐的脉,脸色不由凝重。若按中医归类,这脉已然是雀啄脉了,乃是人死前的脉搏,急促弱小如雀啄,却是生命最后的燃烧。沉思片刻,顾思思像丫鬟吩咐:“抱柴过来,把煮药的药壶拿来,干净的泉水一捧,泡茶无根水一捧,陈年雪水一捧,令黄芪二两,足年人参一片……”顾思思一一吩咐下去。底下丫鬟一个个欢欣鼓舞,一路跑跳着出去:“有郎中肯开药了!有郎中肯开药了!”
她们小姐病了有些日子,除了刚开始几位郎中开了药拖延小姐性命以外,余下的郎中只是来看看就走了。夫人听见了也急急忙忙让人去弄这些东西。顾思思要的刁钻,但是对于富户来说,不过是些玩意儿而已,顶多难弄一些就是。不多时,屋子里面就燃起了一捧火,药壶在上面咕噜咕噜冒着烟。顾思思把药材依次放进去,趁人不注意,把空间内品相旺盛的灵芝掰了一点扔里头。灵芝采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些许年份,如今在沃土里长着,药性更强。反复煎熬两次,最后浓缩出来一碗汁水,顾思思又在里面加入了灵泉水。这一碗药里,都是平衡药性的,唯一奇效的,就是灵芝是灵泉水。顾思思把药碗递给旁边丫鬟:“给你家小姐服用下去。”
丫鬟应了一声,一点一点给钱小姐喂了下去。顾思思坐在旁边慢悠悠喝茶,不过片刻,就听见丫鬟一声欢呼。“小姐,小姐醒了!小姐说饿了!”
整个钱府都跟着忙碌起来。顾思思听见系统到账十积分,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这种能救人性命的好事,还真是不多见。从账房那领走了该领的报酬,顾思思悄然而去。拿着银子,顾思思开始犯愁。这银子拿的太痛快,她现在买了东西,自己也带不回去。要是在城里住一晚,她也担心两个孩子。正想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顾思思猛然回头,就看见宇文瑾从远处慢悠悠走来,一左一右还领着顾盼顾铭,两个孩子手里还拿着糖画。“你怎么在这儿?”
不等顾思思开口,宇文瑾显示一脸惊讶模样。顾铭顾盼两个小人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自己跟在娘亲后面,把他们放在南城别院。本以为今天要在别院度过,又被月影强行拎出来,还一人塞了一个糖画。现在看见娘亲,还开始装傻了。顾铭嫌弃看了一眼手里的兔子糖画,恶狠狠一口咬下去,仿佛咬的是宇文瑾。顾思思无暇注意他们三人之间的小动作,招呼着他们过来,一起去把东西买了。从钱家拿了银子,顾思思一跃成了小富婆,买起来东西毫不手软,没成想一逛就逛过了时间。眼看着天色黑了,赶不上城门关闭,顾思思心中暗叹,都怪她这段时间太穷了,否则也不至于逛过头,现在就只能住客栈了,只是他们拿了这么多东西……“不如,住我那里吧。”
宇文瑾出声说道。“我在城南还有一处别院,之前没有用处,就也没想起来。”
宇文瑾说道。两小只和月影的目光瞬间定格在宇文瑾身上。这叔叔/主子,还能在不要脸点吗?三人的心声混合成了一句话。顾思思略微思索,随即点头:“也行。”
一行几人,直径往城南去了。城南别院之内,逐光一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几人愣了一瞬,退步让开。顾思思跟着宇文瑾往里走,眼神四处略微打量,心中估量着宇文瑾的身份。这个别院不大,但是看起来极为风雅。一花一石极为考究,不如钱家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土豪,和徐老家文人雅致也大有不同。这种低调奢华,让顾思思猜测,他或许是个官身。想到这,顾思思看向他的眼神不由警惕了起来。宇文瑾对上顾思思警惕的目光,显得有些无辜,上前两步:“有什么地方你不满意吗?”
顾思思沉默片刻,到底把疑惑压在心底,淡淡说道:“没有,只是这些东西放院子里吗?”
方才采买的东西,这会把整个院子堆的满满当当。钱家给她的银子已经尽数变成了物品。“跟我来。”
宇文瑾说了一声,带着顾思思往里走。不过几步,蹲下身掀开了一块地砖,里面竟然是一个暗室。看着摇曳的烛火也能知道,这里面另有出口。“放这里行吗?”
宇文瑾回头问道。顾思思正打量着,逐光和月影在后面疯狂传递眼神。什么时候见过主子问别人行不行的?而且这个女人好像真的在考虑。月影挤眉弄眼回应逐光:这可是未来夫人,主子算是栽这个女人手里了。两人正眉来眼去,就听见宇文瑾一声咳嗽。“还不快搬?”
宇文瑾冷声说道。两人脸色一白,应了一声头也不敢抬,来来回回搬运着货物。宇文瑾再次转身,带着顾思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