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接饿死？”
顾思思这都是往少了算，若是认真算起来，还不止这些。周冉冉张目结舌，她一个府里的大小姐，怎么也想不到，城外这些难民一日消耗量竟然如此巨大。“不过周姑娘若是愿意日日拿出一百两，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思思笑眯眯说道。周冉冉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一天一百两，十天也就是一千两。别说她父亲只是个知府，就算国库是她家的，也禁不起这么个吃法。三小只这会儿也跑了出来。“娘亲，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姐姐，不就是一天一百两嘛，大姐姐一定会拿的。”
“就是，大姐姐心地这么好，肯定不忍心看这些叔叔大娘吃不起饭的。”
“大姐姐，你现在就让人回去取，省得别人以为你说空话。”
三小只一人一句，直接把周冉冉架在火上烤。那些难民一个个也是满脸期待，他们都好久没吃到肉了。平日里还能抓点鸟来解馋，自打灾荒开始，别说鸟了，就是地里的虫子都不好挖了。纪昌等人混在难民里，一看时机差不多，马上就开始起哄：“大小姐！给我们一口吃的吧！”
“好心的大小姐，我们不多吃，您回去拿银子救救我们吧！”
周冉冉彻底慌了，口不择言：“我凭什么拿银子给你们用！”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那些难民看着周冉冉的眼神，瞬间冰冷到可怕。顾思思无奈叹了一口气：“周姑娘，我以工代赈，给百姓们一口饭吃，你不愿意，让你出银子给百姓饭吃，你还是不愿意，你莫非是想百姓自己找到饭辙，最好还要给官府交钱吗？”
“给官府交钱，那不是应该的吗！”
周冉冉早就没了底气，不过是瞎嚷嚷，撑起她破碎的骄傲。“我们之所以成为难民，就是因为官府不管，好不容易逃到建宁城，你们不给饭吃就算了，竟然还要让我们交钱！”
人群里，有人大喊了起来。难民眼中的怒火越发旺盛。“官府是不是就看不得我们百姓活着！王爷给我们一口饭吃，你们就出来挑拨！”
“而且我昨天还吃到肉了，王爷说了，努力干活就能拿工分换肉吃。”
“你要是真好心，就把这身衣服送我们。”
难民里难免有贪小便宜的，这会儿那些大娘一涌而上，伸手就去拽周冉冉头上的珠钗。若是平日，他们定然不敢对知府女儿这样。可今天纪昌等人给她们营造了一个错觉，那就是官府不想让他们活了。再说，法不责众，难道官府还真的能把他们这些难民全部都杀了吗？眼见周冉冉被难民湮灭，就是那些士兵都拉不出来、顾思思功成身退带着三小只离开，剩下的就交给宇文瑾了。出了那一片包围地，三小只还频频回头。“娘亲，真想看看那个女人会变成什么狼狈样。”
“何不食肉糜，说的是不是就是这种人？”
“蛀虫，国之硕鼠。”
顾思思笑着揉了揉三小只的头发：“想不想看看难民营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三小只飞快点头，瞬间把方才的事情抛之脑后。逐光被宇文瑾派过来带路，几人慢悠悠走在难民营内。整个难民营在顾思思远程规划之下，已经初具规模，不少田里都种上了药材。一眼望去规规整整，不像是难民营，反而像是一个小村落，零星的还能看见几个小孩，拿着硬馍馍站在屋门口啃。但这景象也仅仅是难民营的表面，越往里走反而越破败。走到最后，那的难民全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年纪小的娃子，连衣服都没有。那些女孩就更不用说了，一看见衣冠整齐些的人过来，就急忙躲起来。连着走了几家，竟没一家敢开门放顾思思等人进去的。还是顾思思拿了小蛋糕出来，才让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开了门。进门顾思思才看见，这哪里是屋子？这就是大通铺，小夫妻两个连转身都费劲，不过是隔了一个干草编的帘子，旁边就是另一家的地盘。“你们一直这么住着？”
顾思思问道。小夫妻两个捏着小蛋糕，小心翼翼放在嘴里，等着那一小捏蛋糕化在嘴里，混着津液咽下去才舍得张嘴。“不这么住着怎么住？我们又不会溜须拍马，能活着就不错了。”
“不是说，住在什么地方，是用工分换的吗？”
顾盼好奇地问道。顾柏顾铭两个也皱起了小眉头。“傻丫头，那都是用来糊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