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暂时分不清敌我,老公下意识的将我护在身后,而姚远跟吉鸿伟,则一左一右的将苏婉护在中间,两个都是大高个,身体又稍稍往前倾,完全挡住了苏婉的视线。
急的苏婉大声喊:
“难道你们不需要小姑奶奶我替你们掌掌眼吗?”
这话一出,他们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随后,两人动作出奇一致的伸出手,拎着苏婉的肩膀弹出个小脑袋瓜来,身子却还是留在身后的。
苏婉年纪小,个头也不大,尤其是在吉鸿伟这个一米八八的大高个面前,显得就更加娇小了,被他们俩这么一拎,她的两条小短腿扑腾扑腾的晃着。
眼瞧着那车越来越近,苏婉胸有成竹的说: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姚远伸手给了她一个脑袋镚儿:
“废话少说,一次性讲完。”
苏婉艰难的探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委屈巴巴的说:
“姚残废你这样是找不到媳妇的,活该你相思成疾爱而不得,半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小心打一辈子老光棍。”八壹中文網
都这个时候了,斗嘴只会耽误时间。
吉鸿伟捶了姚远一拳,哄着苏婉:
“小妞儿,哥哥替你出气,你快说,先说好消息。”
苏婉对着吉鸿伟眉开眼笑,然后骄傲的看了姚远一眼:“瞧瞧,同样是男人,人家吉祥哥哥不仅人长的帅,说话也好听,肯定能够抱得美人归。”
说完,她立刻讲道:“好消息是,你们可以把我放下来了,来的是自己人,你们这样钳制着我,我说话上不来气,憋得慌。”
自己人?
我不自觉的看向吉鸿伟:“难道姜芜还留了后手?”
吉鸿伟表示很茫然:“姜芜姐没跟我说还有人来接应啊。”
苏婉急忙解释:
“来的是一辆旅游大巴车,车上很干净,开车的是个小姐姐,应该是匠人,不然车上不会连半点脏东西都没有。”
小姐姐?
是个女的?
在这深山老林里,来了个女的,还开着旅游大巴车,不是我对我们女司机有偏见,而是这种情况本来就不常见,更何况是一个姑娘家单独开着一辆空空如也的旅游大巴来到这荒郊野岭之地。
很显然,他们跟我有一样的疑惑。
姚远最先发问:“你确定这是好消息?”
大概是小丫头片子气性大的缘故吧,她不爱搭理姚远,只是转头看着我说:“我觉得这个小姐姐就是冲我们而来的,应该是来接我们的,是好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这五个字,一句疑问,我们四个人同时问出了口。
苏婉噗嗤一声笑了:
“你们还挺默契,只不过接下来就是坏消息了,车屁股后面,不太干净。”
那气势如虹的奔跑声,几乎盖过了大巴车朝我们驶来的声音。
我都听到了,他们自然也听到了。
并且很快就有了定论:
“这些阴人是冲我们而来的,眼下我们五个人,三个有伤在身,这因果之厉害,可想而知。”
姚远眉头紧皱,我看他五个手指已经紧握住了,应该是做好了准备。
只是还没等我们商量出对策,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嘿,姐妹,我来也。”
这大嗓门,让我不由得想起初中的运动会,我那个傻闺蜜投掷铅球,球没掷出去,她人先飞了。
“言言,我来也。”
果不其然,就是这熟悉的大嗓门!
宋簪!
臭渣女,我没去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远远地,随着她两声嚎叫之后,车子一个漂亮的加速,再一个紧急的刹车,好久不见的吃货宋簪,就这么意外的让我不能再意外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门一开,我当场愣住了。
我的闺蜜,宋簪,人称傻大姐,大伙儿都说她读书把脑子给读坏了,但眼下,这傻大姐竟然开着旅游大巴,宛如盖世女枭雄一般的朝我挥手:
“言言,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来啊。”
我一晃神的功夫,吉鸿伟早就拎着苏婉上了车,姚远双腿还不太利落,也正一瘸一拐的往车门走去。
老公牵着我的手,那一下没拉动我,可把我姐妹给急的:
“言言,快上,拿出你百米冠军的气势来。”
我去,傻大姐,咱能不出来丢人现眼么?
就这么一个百米冠军,被她引以为傲的挂在嘴边十几年,上学那十年她拿来炫耀我也就罢了,毕竟都是学生嘛,见识不多,笑话我的人,也不多。
可进了社会,到处都卧虎藏龙的,再把我这点微末的成就拿出来津津乐道,就真的有点丢人了。
只可惜,除了这个所谓的冠军外,我好像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值得她跟人家炫耀了。
唉,这不怪她,怪我!
确定是她后,老公牵着我快速的上了车,只剩一个姚远时,宋簪毫不客气的吐槽:
“言言,你们这逃命怎么还带个残废?傻大姐你是不是又爱心泛滥了?非得顾着人家老弱病残。”
苏婉当时就笑弯了腰,一口一个姚残废的叫着。
还是吉鸿伟为姚远解了围,大喊一声:
“大姐,踩油门啊。”
宋簪通过后视镜一看,一顿操作猛如虎,姚远才上来一条腿,她便已经将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开了出去,要不是老公及时出手相救,姚远可就真成了名副其实的残废了。
好不容易全身上了车后,姚远倚靠在门口叹气:
“这年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女人。”
苏婉捂着小嘴乐呵的笑着,还不忘回怼他一句:
“就你这德性,这辈子能见着几个漂亮的女人,已经是你天大的福分了。”
姚远向苏婉投去犀利的目光,指着苏婉问我:
“这小丫头片子是你教出来的吧?”
我摇头:
“都说了,我没这个本事,但凡我有她一半怼人的功夫,你早就尸骨无存了,只可惜我没有。”
车内一片笑声,吉鸿伟很快从车尾来到车前,暂时的甩掉那些阴人后,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凝重。
他到了前头后,指着前面的岔路对宋簪说:
“往走转,走山路,等会再过河回主路,身后脏东西太多了,这宝贝是我们今晚能不能出山的唯一保证,可不能再报废了。”
宋簪听了指令,却没有照做,而是指了指方向盘:
“还是你来吧,这山路崎岖,我不熟悉地形,开夜路视线又受阻,还要甩掉身后那些脏东西,很吃亏的,一个不慎有可能这大宝贝疙瘩就报废了。”
吉鸿伟犹豫了片刻,伸手去握方向盘,宋簪灵活的起身,把驾驶位让给了吉鸿伟,这动作麻利的,完全不像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傻大姐。
车子交到吉鸿伟手上后,速度明显提了上来。
只不过山路不好走,转了好几个急弯后,宋簪突然大喊:“小心,前面那桥...”
居然是断桥,有一节垮掉后,就用了几根木头连接。
车子肯定是过不去的,尤其是这种大车子。
但吉鸿伟却并没有停下,因为身后的阴人多的难以想象,而且将我们咬的很紧。
宋簪冲到驾驶室旁,着急的说:
“你疯了,你这是想...”
话音刚落,车子已经朝着断桥开去了,我们所有人都心里没底,不由得捏一把汗时,吉鸿伟已经带着我们冲过了断桥,他回头看了我老公一眼,车门很快就打开了。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我老公已经下了车。
随后,那几根木头噗通落水,苏婉不由得拍手叫好:
“太好了,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阴人怕水,它们被拦在断桥上。
老公上车后,苏婉毫不吝啬的夸他:“不愧是能娶到我姐姐的男人,真厉害,不像某些人,腿残了不说,脑子还不好使。”
看来这两人是铁了心杠上了。
偏偏姚远比苏婉大了十几岁,他还斗不过一个孩子。
虽然暂时没有了阴人的逼迫,但新的问题横在我们面前,第一就是眼前的山路,如果说下山的路太过于坑洼和泥泞的话,眼前这条路,可以说是要另辟蹊径。
因为原本的小路实在是太窄了。
不过,这一切都难不倒从小到大开过各种各样的车的吉鸿伟,他还自夸道:
“不骗你们,我连战斗机都开过。”
尽管如此,他还是把下一个问题抛给了我们:
“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要想回主路,要么过独木桥,走路出山,要么车子涉河而过。”
这问题一出,我们全都沉默了,水里的阴人,比岸上的狠。
姚远第一个开口:
“那肯定是开车出山,这深山里开车都要到后半夜了,光凭我们两条腿走,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更何况,你们还爱心泛滥的带着我这么一个残废。”
噗...
真会自嘲!
我想问的是:“我们不都是匠人吗?每个人多少有点傍身的本事,总不至于过不了一条小小的河吧?”
据我所知,我老公的封疆画界,虽然说不能再用,但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不还得出手?
还有姚远的十殿阎罗,我的千千结。
再说了,他们总不至于只有这一招半式的本领吧?
不过这愚蠢的问题既然是我问出来的,我老公肯定要护着我,他柔声解释说:“能不惊动水里的脏东西是最好的,不然这一路上水上岸上都不消停的话,后患无穷。”
咳咳,我懂了。
老公的意思是,岸上的阴人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我们,如果不惊动水里的,那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也不用仓皇逃窜。
我的智商只允许我考虑到这一层。
可问题是,要怎么做才能不惊动水里的阴人呢?
这个时候,苏婉十分骄傲的指了指自己:
“你们还有我呀,别看我年纪小,我四肢矫健脑子灵活,用处大着呢,我可不想被当成是废物,拖油瓶。”
眼瞅着这俩人又要杠上了,我急忙岔开话题:
“小婉,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苏婉冲我眨眨眼,拍着胸脯说:
“我有阴阳眼啊,我可以帮你们引开水里的家伙,你们伺机过河,然后我再从独木桥上悠然自得的走过,这一招叫做...咳咳,反正就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
见她憋不出来,姚远补上:
“你这招叫调虎离山。”
苏婉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调虎离山,就是这招。”
可她这么小一个孩子,大晚上的要过独木桥,我第一个不同意,老公也没点头,姚远思来想去,反驳道:
“算了,我们这么多人还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出手,说出来都丢人,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车里呆着吧。”
苏婉刚想辩驳,却见宋簪举起手来:
“我同意。”
我很诧异的看着她,要知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跟我唱过反调,知道我会生气,宋簪抢先说: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