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经不住念叨。
不过也好,只有见到他我们才能套出那人的下落。
思及此,我没有半点犹豫的推着轮椅往门口走去,我老公和姚远跟上。
但碧螺春拦住了他们:
“凌逍公子说了,他已为姑娘备好了伺候之人,还请姑娘单独前往。”
凌逍他只见我。
估计是认为我腿废了,是个软柿子,好拿捏一点。
姚远急忙冲上来,反应比我老公快多了,双手推着我的轮椅,对碧螺春说:
“不行,姑娘行动不便需要人伺候,我得亲自送她过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我老公,我们俩默契的眼神一交流,不等碧螺春开口,我老公就已经上来拉姚远了:
“不是说好公平竞争吗?在姑娘回来前,我们俩的比试得有个结果。”
姚远觉得莫名其妙,门外的大红袍十分好奇的问:
“两位在比试什么?我申请加入。”
姚远大概是看懂了我老公的暗示吧,松了手,像是一副激起了挑战欲望的模样一般,伸手推了我老公一把,挑衅道:
“比就比,谁怕谁?姑娘你只管去,回来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呵呵哒,说这种话也不怕良心痛痛。
碧螺春对他们俩要比试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直接推着我就出去了,大红袍还在试图闯进来,被碧螺春叫住:
“你随我一起,送姑娘过去。”
看起来,参加比试和伺候我之间,大红袍更喜欢男人之间的竞争。
但又碍于碧螺春的指示,他不得不跟随在我们后面。
这倾城坊里七拐八绕的,跟一座迷宫小山一样,也不知道他们推着我走了多久,我只知道好几个地方明明才路过,又重走一遍,可他们丝毫没觉得自己走错的路。
我想大概是我眼盲的缘故吧。
这个凌逍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历经万难的来到他寻欢作乐的房间,结果压根没见到他人。
房间里只有一个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的男人,摆着十分妖娆的姿势,手中端着一个小酒杯,那张脸画的都分不清男女了,总感觉像个人妖。
看不出,凌逍居然喜欢这种货色。
莫非他是个...
我都不敢胡乱猜测,而碧螺春见房间里躺着一个男人,直接把我往一推,然后识趣的拉着大红袍把门给关上了。
我吓的推着轮椅转身就想跑,躺在床上那男人娇媚的笑出声来:
“小娘子,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懒得跟他废话,伸手去拉门,但我听声音他应该是从床上坐起来了,等我转身回头时,他已经下了床,浑身轻飘飘的朝我走了来,我慌了神,指着他:
“别过来,我是来找凌逍的,既然凌逍不在,那我就走了。”
他掩嘴一笑,没有继续往我走近,而是坐在椅子上,女性十足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尖声细语的说:
“凌逍公子先行一步了,他说要去给小娘子准备惊喜,又觉得这地儿小娘子并不欢喜,于是让我给小娘子带句话。”
凌逍你大爷的!
带句话而已,用得着这么费劲巴拉的把我给弄这山上来么?
我怀疑那货纯粹是想耽误我的时间。
我很不耐烦的问:
“什么话?”
这男人还打哑谜,问我:
“小娘子觉得最浪漫的地方是哪儿?”
我想说,面对他这副鬼身材,这张雌雄难辨的脸,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最浪漫的地方,有他这种人在的地方,必然都是地狱。
见我答不上来,他开始拽文了:
“我以为,最浪漫莫过于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哪门子地方?
这分明就是文人的浪漫,遇到对的人,这浪漫是刻在骨子里融于岁月中,可要是遇到了渣男,不就等于耍了耍嘴皮子功夫么?
我白了他一眼:
“如果凌逍没什么话留给我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我正要转身,他不紧不慢的说:
“要不说凌逍公子是万千少女的梦,就连跟小娘子约会的地方,都选的如此浪漫,我看小娘子并非寻常女子,应该是能跟凌逍公子死生契阔的有缘人吧?”
也不知道他乱七八糟说的什么玩意儿,我耐心耗尽,再不多言。
他起身翩然拦住我:
“世人都觉得坟山可怖,却不知与君同船,不过一程,与君同眠,不过一梦,与君同穴,才是一生。”
这家伙,有点文化。
与君同船渡,达岸各自归,不过一程。
与君共枕眠,夜醒不相见,不过一梦。
与君同穴墓,至死方决绝,才是一生。
看来,我小看这家伙了。
只不过下一秒,他便撇清了自己:
“小娘子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话并非出自我之口,我一红尘俗世中以悦人苟活的俗子,哪懂浪漫至死不渝的道理,这是凌逍公子留给你的话,他在那里等着你。”
我就说嘛,他看起来就风尘味十足,怎么会说出这么令人惊艳决绝的话来。
原来是凌逍那二大爷说的。
那么问题来了,坟山在哪儿?
浪漫之所以称之为浪漫,一定是双向奔赴的才叫浪漫。
否则不是骚扰,就是舔狗。
又或者被掐死在摇篮里。
比如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寻找凌逍。
见我诧异,他显得很惊讶:
“小娘子不是本地人?”
我岂止不是本地人,我还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人,要是我早出生几年,我跟你都不是一个世纪的人了。
但我不能表露出来,我只说:
“我这双腿从小就废了,一直以来都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恕我孤陋寡闻,还得劳烦你给我指条明路。”
他哈哈大笑,说凌逍公子怕是万万没想到,在这城中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却唯独碰上了小娘子你这么一个闺中隐世之人。
末了,他摆摆手:
“也罢,你从倾城坊出去,沿着护城河一直走,走到荒无人烟处,会见到一处最壮观的景,那儿便是你口中所说的坟山,它有个很浪漫的名字,叫做白首坞。”
好吧,坟山跟白首坞三个字一对比,显得十分惨烈。
知道了地点后,我道了谢转身出去,大红袍很惊讶的感慨了一声:
“这么快?”
快你二大爷的。
我知道大红袍是误解了,但我没打算解释,我让碧螺春赶紧推着我下山,一回到之前那房,等碧螺春关好门,我迫不及待的想开口,却见姚远朝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