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秦家铁匠铺和张记布庄都加上了清凤商行的印记?他们这是都被秦风吞并了?”
知县杨恩信愤怒低吼,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打压针对秦风,可是这个废物为什么没有被打垮,反而越来越强,越来越风生水起。
“是的,大人,就在刚刚,张记布庄率先换了招牌,在原本的张记布庄前面加上了清凤商行的字样,然后秦家铁匠铺也跟着效仿,现在他们在鹤城的数十家店铺都已经更换完毕。”
一个衙役小心翼翼的回答。
“什么?清凤商行还放在他们原本的招牌前面,他们这是铁了心要抱秦风的大腿啊,哼哼,一群有眼无珠目光短浅的家伙,等秦风死了,那清凤商行自然也就倒了,到时候我让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衙役不敢说话,只是看着杨恩信时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像是畏惧,又像是怀疑。
另一边鹤城织造府的制造冯如龙则是满脸冷笑,他的身边还坐着京兆府四大才子之一的潘正清。
“张记布庄换上了清凤商行的招牌?哈哈哈。潘公子,你看到没,我们的手段开始见效了,张家这种高价收购根本扛不了太久,他们现在肯定是扛不住了,这才选择明哲保身,加入清凤商行,让那秦风来扛这个包袱。”
“那秦风也是蠢,居然答应了,清凤商行虽然有钱,但是他这么做,只会引来越来越多的外地客商,最终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将自己也拖垮。到时候我们不但解决了张家,甚至连秦风也会被我们直接打入尘埃。”
潘正清却没有急着高兴,屡次与秦风交手,他都是吃了大亏,如今想起秦风时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他既然敢吃下张记布庄,你说他会不会是有别的计划?秦风这个人,绝对不能小觑,小瞧他的人都已经吃了大亏。”
“还有,刚才下人汇报说张记布庄放出了消息,明日申时,在金凤路的张记布庄继续收购棉麻蚕丝,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织造冯如龙得意大笑,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他的阴谋的样子。
“潘公子尽管放心,那秦风一个商贾家的孩子能有什么好主意?依我看,他这只不过是赚了钱,为了面子强撑而已。我们就看看他能撑几日,这种愚蠢的做法,他迟早将自己拖垮。”
潘正清也觉得冯如龙说的有道理,易地而处,他根本想不出破局的方法,他不信秦风就能想出,但是心中的不安却又如此真实,让他无法忽视。
“不行,明日申时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看那秦风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就在众人或好奇或期待的期盼中,大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看申时将至,而金凤路清凤商行张记布庄的门前已经挤满了人。
这些人打扮各异,说话的口音也各不相同,显然不是鹤城本地人,而是来自周边地方的客商。
他们有人背着包袱,有人推着板车,里面装的都是棉麻蚕丝。
“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还要收?张家明显已经吃不下这么多材料了。”
一个背着巨大包裹的汉子忧心忡忡的问道。
“老李。你就放心吧,他们既然放了话,那就一定会收,不然引起我们的愤怒,他们张家承受不起,一旦我们拒绝合作,他们就将陷入原料短缺的危机,被织造府针对,没有我们的支持,他们迟早关门。更何况,张记布庄如今换了主人,那秦风可是个有钱的东家,他们肯定还要再收的。他们和织造府角力,我们在一旁捡便宜,这感觉真是爽啊。”
老李身边的同伴说的无比自信,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类似的对话在人群的各个角落响起,大多数客商都不担心秦风敢反悔,甚至有人已经在商量着给棉麻蚕丝涨价,狠狠地宰秦风一笔。
然而,他们左等右等,眼看着申时就快到了,却连秦风的影子都没看到。
如今正值夏天,申时前后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这些客商一个个被晒的面红耳赤汗流浃背,对于秦风的怨言也越来越多。
“秦风怎么还没来,他到底还来不来啊?”
“就是啊,申时马上就到了,他却连人影都看不到,他这不是耍我们吗?”
远处一处茶馆中,潘正清和冯如龙坐在一起,看着外面眉头紧皱。
“这秦风搞什么鬼?难道他真是逗大家玩的,他这要是不来,可就把这些客商全部得罪了,他们以后再想买到棉麻蚕丝恐怕就难了。”
潘正清疑惑,冯如龙却是混不在意。
“潘公子,也许他真就是一个废物,有了点银子就开始作死,我们不用管,看着他作就行了。”
就在大家怨声载道时,一个脸上长着一脸大麻子的胖子高声说道:“我们可是抱着帮张记布庄一把的善意才来的鹤城,如今这秦风却如此对待我们,我看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我建议,今日我们的棉麻蚕丝价格在原本的基础上再涨五成,大家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很多客商都是眸光闪动,眼中的贪婪瞬间爆发,纷纷附和赞同。
那老李则是眉头皱起。
“这价钱已经很高了,我们已经赚了不少了,再涨价有些不厚道了吧?”
他身边那伙伴却是满脸兴奋。
“老李啊,活该你发不了财,这种遇到冤大头的机会十辈子也遇不到一个,不趁着这机会发一笔财,那就是傻。再说了,涨了价赚了银子,那是实打实的落进自己口袋,但你要是不涨价,也没人会念着你的好,甚至大家还会觉得你不合群,孤立你。”
这家伙说的头头是道,可老李还是不为所动。
秦风迟迟没有出现,客商们的怨气越来越重,许多人也都以此为借口,决定给秦风涨价。
张富贵父子三人早已到来,此刻看到这样的阵仗,个个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之前收购棉麻蚕丝对这些客商可都是陪着笑脸,生怕一句话说错了,他们不给自己原料,可如今秦风接手第一天却就来了这么一出。
“小风怎么还没来?我们要不要先帮他稳定一下人心,或者我们先开始收购,否则真让他们涨了价,我们可就要做赔本买卖了。”张生财担忧道。
张富坤也点头同意。
“是啊,要不我们先过去吧,不能让场面再乱下去了。富贵,你觉得呢?”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事情他们就直接决定了,根本不会询问张富贵的意思,可现在他们不但问了,而且看样子还是等着张富贵做决定,这样的变化不可谓不大,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秦风的态度。
“再等等吧,我相信风哥,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张富贵也急的满头大汗,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秦风。
另一边,潘正清、冯如龙以及后来赶来的杨恩信父女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就连在诗会上被秦风压了气焰抢了风头的李不群、孙智、段德才等也闻讯而来,就等着看秦风的笑话。
就在怒骂声快要压制不住的时候,秦风终于来了,他带着雨薇,嘴里吃着雨薇递过来的冰镇葡萄,好不惬意。
客商们看到他这幅样子,再看看汗流浃背的自己,心中的怒火更是一下子窜起老高,不等秦风近,以麻脸胖子为首的几个客商就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
麻脸胖子一边走还一边对着身边几人叮嘱道:“大伙儿等下一定要咬死了,狠狠地给他一个下马威,不然他就不知道这里谁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