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一大早,秦风还在练武,秦百万就咣咣砸响了清风别院的房门。
雨薇跑过去打开门,秦百万直接带着秦柳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风儿,风儿,你怎么还在家里呢?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二了,距离秋闱报名结束只剩下三天时间了,你再不出发可就赶不上了。”
秦风看着老爹火急火燎的样子,顿时有些头疼。
“爹,报名要到七月二十才结束,七月十五只是他们预留的时间,再说了,从鹤城到洛城,快马加鞭的话半天时间足够了,这么着急去干嘛?七月十五再去也不迟。”
秦百万顿时急了。
“你这是打算七月十五才去?你得罪的人可不少,谁能保证这一路上他们不会使绊子为难你,万一耽误了报名时间无法参与秋闱,那可就是抗旨的大罪。”
“东西银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赶紧给我出发,考个解元再回来。”
秦柳氏也在一边帮腔。
“风儿啊,早点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给你准备了马车,上面换洗的衣服和吃食都备了不少,你可以在路上慢慢走慢慢吃,这样到了洛城也不会累,以你的才华,只要正常发挥,拿个解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风如今只是秀才之身,参加的是乡试,而乡试的第一名就是解元。
也就是说,无论是老爹秦百万还是秦柳氏,都是一口咬定秦风能够在乡试中夺冠,这样的信心让秦风有些汗颜。
“这乡试要是考诗词,我倒是有信心拿个第一,但是这考的可是圣贤经典,考的是治国治学的见解,这个我别说拿第一了,就算是拿个举人我觉得都难。更何况,我根本不想考中,所以老爹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秦风在心中自语,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乡试就去应付一下,根本没想着好好应对。
不过他嘴上却没有这么说。
“爹,我明日一大早就出发,您放心,来得及。”
秦百万很无奈,他很想让秦风现在就出发,但是儿子已经作出了让步,他也不好继续逼迫。
“好,那就明日早晨,你可千万不要再拖了。对了,明早我来送你。”
秦风听懂了老爹话里的意思,说是来送他,但显然也有监督的意思。
等秦百万和秦柳氏离开之后,秦风立刻长吁短叹起来。
“唉,真是命苦啊,我的好日子到头了,这才逍遥几天啊!”
雨薇在一旁捂着嘴偷乐,但却没有说话。
本以为这一天就要在等待中度过,结果吃过午饭之后,秦府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不速之客,因为秦风根本不想见到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鹤城织造冯如龙。
这家伙为了讨好京兆府织造,听了潘正清的话,将供给张记布庄的棉麻蚕丝价格提高了一倍,害的张记布庄差点倒闭。
虽然说在秦风的妙计和清风守护的大力支持之下,张记布庄度过了危机,还顺便收拾了刘文才,让李不群等人吃了个大亏,但是他也着实恶心了张家许久。
这一次冯如龙来的目的很清晰,那就是找秦风和解,因为新的棉麻蚕丝已经下来,但是他们织造府的人却根本收不到棉麻蚕丝,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秦风在鹤城已经是人心所向,农户们都选择直接将棉麻蚕丝卖给了清风商行。
原本,秦风正躺在躺椅上纳凉,清风别院的大门却被敲响,随即一个小厮模样的家丁躬身禀报道:“少爷,织造大人前来拜访,想要见您,老爷已经将他请到了正厅,请少爷您过去呢?”
秦风却是翻了翻眼皮动都没动,懒洋洋的说道:“那家伙可是来求咱们的,何必对他那么客气?敢针对我们,就该让他在外面好好晒一晒。”
“你去告诉冯如龙,少爷我要睡午觉,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当然,等不了的话就让他直接回去,我明日还要去洛城呢,没时间陪他浪费。”
家丁愣了一下,织造大人可是掌握着实权的大官,在他的眼里那就是惹不起的大神,如今冯如龙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还带了礼物,这已经是给足了秦风面子,要是换作一般人,这个时候肯定是借坡下驴,给对方个面子,可到了自家少爷这里,这一切却完全变了样。
似乎,在秦风的眼里,织造冯如龙根本不配让他重视。
家丁心惊胆战,但是看到秦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准备离开。
但就在即将出门的时候,秦风却突然喊住了他。
“等一下,记得派人去通知一下张富贵和他的父亲以及哥哥,让他们来清风别院,就说我请他们看好戏。”
家丁又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自家少爷说的好戏是什么了,脸色顿时更加苍白。
秦府正厅,冯如龙高坐上方,慢慢的喝着上好的香茗,秦百万陪在一旁,时不时的说笑一两句,但冯如龙都是爱答不理,官架子摆得很足。
秦百万心中不爽,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民不与官斗,这是深刻在大离百姓骨子里的东西。
就在这时,从清风别院的出来的家丁回来了,可是进入正厅之后却迟迟不敢开口。
秦百万皱眉问道:“少爷呢?让你去叫人,他人呢?”
家丁身体一哆嗦,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又看了看冯如龙,几次张开嘴巴却都没敢说话。
秦百万看的来气,呵斥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冯如龙的眉头也紧紧皱起,长期当官的威严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家丁受到惊吓,脸上血色尽去,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当即就按照秦风交代的说了起来。
“少爷说了,他正在睡午觉,有什么事等他睡醒了再说。”
秦百万一愣,正欲说话,但冯如龙却率先发怒,手中的茶杯直接砸向了家丁,家丁眼看着茶杯飞来却不敢躲,被滚烫的茶水砸在脸上,额头肿起了一个大包不说,脸上还被烫的通红一片。
“无知小儿,竟敢在本官面前如此放肆,我要……我要……”
他“我要”了好半天却没能说出威胁的话语,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拿秦风无可奈何,反而是他自己的命脉现在掌握在了秦风手中,他是来求秦风的。
可即便明白自身的处境,长期当官的威风还是让他无法拉下面子服软。
于是他再次朝着家丁怒吼道:“他还说什么了?”
家丁感受着脸上的刺痛,眼中有恨意闪过,咬了咬牙,直接按照秦风交代的回答。
“少爷说您要是等不了可以直接回去,他明日就要去洛城,没时间陪您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