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猛啊……”
沈玉娇看着鳄鱼跃进去,一瞬间就冲散了寨民们的阵型。
不,或许不该说他们是寨民。
看他们身上所穿着的轻甲,手里的武器制作精良,像极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稳住!回缩阵型!”
随着领头人的高喊,被冲散的队伍迅速恢复了正常。
鳄鱼阿均没见过这阵仗,咬伤了几个人后,再也找不到可以下嘴的地方。
“是寄真带着的那条土龙!”
这附近的林子中,也只有这么一条鳄鱼,寨民很快就认出来了。
“快把东西给我!”
为首的领头人着急大喊,那因为愤怒颤抖的白胡须格外显眼。
林子边的几人认出来了,这是给他们讲故事那名老爷爷。
现在他没有了先前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样子,反而精神矍铄,意气风发。
有人急忙从后面递上了样东西,沈玉娇看不真切,只知道是个盒子。
“不能让他们得逞!”傅九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有种不好的预告。
在老人拿出盒中铃铛摇响的时候,傅九霄也大步向前,冲入了防御阵型。
又不是没干过以一敌百的事,现在这情况,只能冲了。
铃铛声响起,原本还冲在最前面的鳄鱼阿均突然停下了,茫然地环顾四周。
薛正明原本有些清明的目光也恢复了原状。
“正明!”
沈玉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下意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掌柜的……?”
在被抓住刹那,薛正明突然吐出了这三个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脑袋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喊这么喊沈玉娇。
沈玉娇微微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回应,就立马朝着傅九霄大喊。
“九霄,铃铛有问题!”
可傅九霄正与人群缠斗,够不着拿铃铛的人。
他也知道,阿均和薛正明必然受到了铃声的控制,可现在够不到啊!
这群人虽说去看起来像是兵士,但大约是常年不操练的缘故,水平低得很。
沈玉娇见状,直接把薛正明交给了巫息,自己拿出铁衣扇也冲上前去。
“我也去!”
祝润不想被落在后面,也喊了一声。
可喊完他就愣住了,赤手空拳的,怎么和这些人对抗?
“拿着!”沈玉娇手一扬,摸出了一把斧子。
“他们的武器!是谁查的?!”
“进来的时候都搜过,明明没带着啊……”
人群中有委屈的声音传出来。
沈玉娇勾唇笑着,他们检查得再仔细,也没办法查出来。
这又不是努力就能查出来的事。
傅九霄趁着人群慌乱,找准机会,一脚踢掉了老者手中的铃铛。
没了声音,鳄鱼阿均有开始低吼。
果真是铃铛的问题!
但现在,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
“你还撑得住吗?”
沈玉娇和傅九霄靠在了一起,低声问着他。
“他们人太多,”傅九霄又抬手砍翻了一个冲上来的人,“我还可以撑一会儿。”
“那我们撤?撤得了吗?”
“你和祝润小心点,应该可以。”
傅九霄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薛正明的鼾声。
“阿均,帮帮他们!”
有了鳄鱼的帮助,他们三人拼出了一个口子往后退。
但寨民们以为他们打不过,反而步步紧逼。
“往林子里去吗?”
沈玉娇有些担心,虽然他们身边有一头鳄鱼,但林子中还有更多不可估量的猛兽。
“让阿均在最前面。”薛正明拍拍鳄鱼的脑袋,转头看向丛林。
“你都记起来了?”
现在沈玉娇也摸不明白,薛正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他摇摇头,“但我觉得应该站在你们这边。”
内心的感觉就是这么奇妙,尽管脑海中的记忆正相反,可直觉又不一样。
“快点,别犹豫了!要被追上了!”
可有道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来,硬是逼停了寨民们的脚步。
那是号角的声音。
沈玉娇突然有种身处电影中的感觉,随着朝阳的升起,号角也越吹越响亮。
随之而来的,是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兄弟们,随我诛杀反贼!”
林子中的几人都认得这个声音,中气十足,一听就很令人有安全感。
在黑暗无边的古元医馆,就是这道声音把他们就了出来。
沈玉娇也停住了往林子中跑去的脚步,扭头看去。
火光更盛,映在铁甲上,反射出冷冽的光。
“你们是什么人?”
两方对峙,寨民中为首的老者没有害怕,反而高声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敢持械冲入他们寨子的人。
回答老者的声音更高又更有中气:“南琼寒甲军,来此清除余孽!”
沈玉娇也才知道,原来这些人远远不止流亡的兵士这么简单。
虽然她不知道寒甲军到底什么来头,可一听就很有气势。
“寒甲军?”
没想到那名老者不屑地哼了声,语气更加高傲了:“你们都被赶出南琼了,还来管我们的事?”
离得远,沈玉娇看不真切,只见寒甲军将领手一抬,金光闪过。
“奉陛下之命,”男人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们的消息不太流通啊。”
“陛下?什么陛下?”
寨民之中立马爆发出了高喊:“我们要去恭迎摄政王登基!”
沈玉娇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群人的脑回路怎么回事啊?
稍微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寒甲军的立场是夏久卯,和他们的摄政王毫无关系。
就算支持摄政王,也不是这么个期盼法吧。
和她预料的一样,寒甲军的首领“刷”地抽出了长剑。
“什么摄政王!”将领厉声喝道,“现在南琼已经没有摄政王了!”
沈玉娇和傅九霄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
算起来,他们进入林子没有几天,夏久卯的速度居然能这么快。
现在他们不用跑进林子去避险了,沈玉娇打算等双方结束冲突,再大家出去。
但她的身子突然一僵,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身影,摸了摸自己背后的行囊。
与行囊相连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断掉了,一寸金正站在人群的边缘,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