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的原委吗?”
令狐狩又问了徐长生一句。
徐长生深色迷惘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的神经已经脆弱的经不起大风大浪,自然不会有什么严密的推理分析,这一路上也大多都是令狐狩在给他灌输信息,这种感觉着实是难受的腻人。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充足的睡眠休息,但是脑子里的谜团太多,令狐狩又喜怒无常,这次不问个透彻明白恐怕再无时机,因而强打精神被现实推着走,也是无奈之举。
令狐狩见他这副纠结萎靡的样子,也不去过多让他胡乱猜忌,嘴巴微张轻轻地说道:“你还是自己说一下切身感受,你眼睛发生自燃之后,你的意识还是否清醒,能否感受到痛觉,视觉感官也仔细回忆一下,看看能发现什么。”
徐长生听了这话便开始努力回忆起来,但是脑子想的生疼,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无奈地抓了抓光头说道:“令狐,我真的是没什么记性了,感觉那段记忆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自己的眼睛怎么烧没的都不知道,一点念想都没有。”
令狐狩并没有怪罪他,不过却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先不去解决这件事情,你如果想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必须先明白你之前问过我的那件事。”
“所以呢?”
徐长生听了这话马上紧张了起来,因为方才他问的每一件事情,都蕴透着难以言明的诡异感。
“我要说的就是我自己。”
令狐狩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明显,我现在是个活人,而且一直都是。”
“那......那把夜鹰平刃是令狐您丢给我们的吗?”
徐长生追着问道。
令狐狩点了点头:“不错,不那么做的话,以你们的愚钝反应,不可能第一时间卧倒,到时候伤亡就太惨重了。”
“那你怎么没有事情......那个时候的......”
徐长生想问不敢问,但是令狐狩自然知晓他肚子里有几条蛔虫。
“七窍流血是吗,那个不是我!”
令狐狩说了一句让徐长生惊掉下巴的话,当然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足以震撼徐长生的心灵。
徐长生头疼的更加厉害了,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更加复杂化了。
他脑子乱的像棉絮般软塌塌的,反应了半天还是没有答案,只得又开口问道:“令狐您就别折磨我了,那个人不是你又是谁?再者说当时我们这么多大活人都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你被后面的气浪掩盖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不要所有事情都相信你的眼睛,有时候自己的眼睛是最欺骗自己的工具,你们只不过是再一次被自己的眼睛骗了罢了。”
令狐狩说到这里,拍了拍徐长生的大光头:“世界都是虚伪的,哪里会有眼见为实的道理?”
这话说的徐长生沉思良久,但是令狐狩接下来的话,再一次把他惊得外焦里嫩。
“那个人是张龙,不是我!”
徐长生已经不能再用更夸张的表情来描述自身的震撼了,令狐狩也知道他现在很不好受,所以也不再去卖关子了。
“从我进入这个村子之后,接触了这么多的人事,我就已经感觉到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我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所以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令狐狩转过头望着徐长生:“等一个能让自己变成“死人”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让背后的阴谋者不再介怀于我,我也可以在暗处用上帝视角来观测整个阴谋的变化与发展,变被动为主动,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率先查明白一些事情,而爆破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徐长生已经只剩下麻木的聆听功能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次走活,竟然这般暗流汹涌。
而且更加令他恐惧的是,真正的关键部分在麒麟鬼窟里面,但是仅仅在村子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实在是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又感慨了一下令狐狩的深沉城府,一旁的活阎王便又开始说道起来。
“我是在看到张龙被感染之后才想出计划的,当时就做了一个合理的猜测,因为如果我是幕后人,我也会安排一手爆破来做清理殿后,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而且我的鼻子很灵,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火药捻子的燃烧气味。”
“所以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借着爆破的一瞬间,只有这一个瞬间是所有人都会失去心机的时候,毕竟还是保命要紧,即便是安排爆破的鸠罗刹也不会想到,我会预先在这个时点做手脚!”
“所以说,我在那个瞬间用刀子逼迫你们蹲下身子躲避,你们只顾躲避刀子是不会注意我的,而且鸠罗刹等人肯定是远离到了安全爆破距离,因而更加没有理由去窥测我的行踪,所以就顺理成章将张龙换了过来。”
令狐狩说到这里,徐长生的不解神情更加复杂了。
他趴着车窗喘了几口气,觉得话题越说越憋闷,似乎自己一直都作为一个天大的傻瓜,在被智者玩弄般忒不好受。
“令狐,可是后来你的确是七窍流血了啊,还有就是我们躲避刀子之后确实是看见了你被气浪淹没了,虽说看不清楚,但是看身形怎么都是你啊?”
徐长生组织了一下苍白的语言,艰涩的问了一句。
“还是麦司卡林。”
令狐狩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徐长生听到了这个东西之后如遭雷击,一时间脑子里更加混乱,一瞬间无数模糊的想法汹涌向他涌来!
“太复杂的我不懂,是不是还是用麦司卡林扰乱了我们的神经感官,让我们产生幻觉?但是我们是什么时候被你施药的......难道!”
徐长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的确,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那只能说令狐狩的城府心机已经运用的妙入毫巅了。
“你想得不错,就是甩刀子的时候,药粉藏在夜鹰平刃上,一举两得。”
令狐狩一点都没有得意的神色,似乎是在做一件极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一般,和他以往拿鬼脸婆当瓜切的状态神似的很。
“用麦司卡林扰乱你们的视听感官,然后只要身手够敏捷就行了。”
“怎么可能啊,农舍里是爆破中心,即便是没有爆破,跑过去再跑回来也不可能啊?”
徐长生看着令狐狩,眼神里满是惧怕。
他现在清晰地感觉,身边的这个少年根本就不应该是人,简直是个深不可测的魔鬼。
“还记得当时张龙他们想走出农舍时,我踹的那一脚吗?”
令狐狩嘴角含笑,没有回答反倒是问了他一句。
徐长生听了这话更加的面色发白:“您不会是连这简单地一脚都在算计之中了吧?”
这话说的哆哆嗦嗦,足见徐长生已经被令狐狩给说怕了。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令狐狩点了点头:“当然,不然我干嘛要费那个力气。”
他接着问了徐长生一句话:“你还记得邹先生的拿手好戏吗?”
徐长生听了这话更加长大了嘴巴,因为他明白了令狐狩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没有邹先生那种精准度,但是只要把农舍里的人都一脚踹到一堆,命中率就很高了,我的力道很大,知道了他们的倒地方位,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所以你就在爆炸的时候,用登山绳子把张龙拽了过来?因为动作太快了,再者说我们都服了麦司卡林,所以根本没反应过来,其实那个时候站在那里的就已经是张龙了而不是你?”
徐长生越说越心惊,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口吃了。
“你的领悟力还算不差,所以说我也及时卧倒了,的确是受了一些伤,但是没有大碍的,七窍流血是自己抹上去的,演戏吗,自然要做足。”
令狐狩游刃有余地说着话,游刃有余地拨动着方向盘。
徐长生一如既往的满脸惊容,一如既往的难以平复心境。
“那我呢,那我呢!我的眼睛着火也是麦司卡林作祟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长生快被他说得发疯了,语言急促的发问着。
“的确是和麦司卡林有一些关系,但是我之所以没有和你解释这件事情,的确是有我自己的苦衷。”
令狐狩少见的有些许无奈,耸了耸肩膀跟他说道。
“为什么,这话又怎么说?”
徐长生见他这副神情,一颗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不好说,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这整件事情很不简单,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只是表面,还有很多的深层次的东西,连我都看不真切。”
令狐狩说到这里转过头看向他:“而你,就是我看不透的第一个谜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