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佐说:“很好,酒井大佐就是精明,反应很快,反谍经验也很丰富,有你在,就是好!在这方面,我很佩服你。这样吧,我明晚也参加浦江饭店的伏击行动。我倒要看看想谋取高先生皮包里的密件的人到底是哪方面的特工?我们的这个对手,很高超啊!此人竟然会找些人来乔扮巡捕房的人查各大饭店的可疑人物,不得了。同时,也说明此人与巡捕房关系很好。他们不敢想从我手上拿到那份密件,反而打起高先生的主意来,厉害!真是厉害!”
酒井久香调侃说:“影佐君,你猜猜这个高超的对手会是谁呢?”
她暗指李翰。因为李翰在金陵和她斗了大半年的,她对李翰可是刻骨铭心的记仇,也始终把李翰当作她人生的最大对手,可是现在影佐和李默邨都在“重用”李翰。她恨啊!但是,她又能对影佐和李默邨怎么样呢?没办法,现在,她只好把气撒到影佐的头上。不过,她知道影佐很快会高升的,她只能委婉的撒气。影佐圆滑地说:“不会是李默邨吧?”
“呵呵!”
酒井久香被逗乐了。影佐又说:“酒井大佐,既然你将计就计,那么,也可以将错就错,在高先生和梅先生的皮包里,各放一份假的协议、协议记录、补充条款,万一,敌人真拿到了高先生和梅先生的皮包呢?”
他说罢,缓缓放下电话。“好!”
酒井久香答应一声,也放下了电话。……此时此刻。李翰忍饥挨饿地在重光堂附近等候。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的时间已经指向晚上七点整,算算高世光、谢秋琪等人应该在浦江饭店和酒井久香战斗起来了,便在自己的上唇粘些胡子,然后斜挎上南部十四式手枪,戴上手套,一手握着倭刀,一手拿着一只文件夹,悄然推门下车,步行来到重光堂的大门前。这重光堂的外面,还是警卫森严的。日军卫兵是刀出鞘,弹上膛。李翰自称是来向影佐汇报重要情况的。岗哨查验李翰的证件,又打开李翰的文件夹,一看上面写着密件,便将文件夹还给李翰。李翰以日军宪兵司令部的“佐佐木”少佐的名义,顺利地进入重光堂。如果不是这身乔扮,又手握着密件文件夹,李翰无论如何是进不去的。影佐的秘书木内清竹看到“佐佐木”是宪兵司令部的少佐军衔,便客气地请“佐佐木”到会客室坐会,静候影佐回来,并给李翰沏了一杯茶。木内清竹昨晚出去办事,没见过李翰,感觉李翰面生,甚是谨慎接待李翰。而李翰昨夜来过,知道重光堂里面是怎么样的,路是怎么走的,证件是怎么样的。他昨夜去霞飞路高世光那里的时候,让高世光制作了假证件,今天一早送到同仁医院来给他,也就是林玉虹今天早上来接他出院之前,高世光把假证件给了他。……铃铃铃!此时,重光堂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木内清竹赶紧去接电话。李翰看看手表,便对木内清竹说自己要去洗手间方便一下。木内清竹忙着要去接电话,便点头同意了。李翰看到木内清竹走开了,便从怀兜里掏出毛巾,包住皮鞋,换戴上很薄的白纱手套,走到影佐的密室前,左右观望了一下,又转身看看,这才回转身,再躬身用铁丝弄开铁门,走进密室,按亮电灯,又轻轻的关上铁门。接着,他掏出医院看病用的医用听筒。他在同仁医院住院好几天,自然能盗取到医用听筒。此时,他将医用听筒戴在耳朵上,把听诊器贴在保险柜上,一手拧转密码锁,一边认真听,解开密码之后,又掏出铁线打开锁,拉开保险柜的厚重铁门。他认真地翻看保险柜里面的绝密文件,找到了一份日军准备发起长沙会战的作战计划,也找到了最新的汪日合作的协议、协议记录、补充条款,他将这些绝密文件小心翼翼的摆放在办公桌上,掏出两只怀表相机,一一拍照。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将文件放回文件袋里,放回保险柜里,锁好保险柜,再蹑手蹑脚的走出密室,锁上铁门,走回会客室,取下毛巾,把毛巾和医用听筒放回怀兜里。今晚,重光堂大部分人都给影佐带到浦江饭店去了,刚才接待李翰的木内清竹,来来回回的接电话,但是,电话又没接听到。在每次电话响铃的间隔时间里,他也去洗手间找李翰,也到密室门前找李翰,但是,他每次刚到洗手间房门前,便听到办公室有电话响。他每次刚走到密室房门前,便听到办公室有电话响,都急急转身去接听电话了。此时,他真担心是影佐打电话来而没接听到,心里反而是忐忑不安。当他再次回到会客室的时候,发现李翰坐在会客室里喝茶,这才稍稍放心。李翰说既然影佐阁下没那么快回来,那在下先回去,明天再到回来向影佐阁下汇报工作。接着,他留下日军宪兵司令部的机动大队的办公室电话和他的姓名(佐佐木)。这个电话号码和佐佐木的姓名,能在特工总部的通讯录里找到。木内清竹一看,真是宪兵司令部的内线电话,还有机动大队长佐佐木的姓名,便信了。如此留下电话和姓名,也是木内清竹要求的,因为他没见过李翰,担心后续有什么后遗症。这个小鬼子,精灵的很。不过,李翰来此之前,已经想到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及后果,也想好了应付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铃铃铃……”此时,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木内清竹又得去接电话。李翰趁机离开重光堂,来到附近,钻进他的轿车里,把轿车驶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接上朱兰和朱崇,驾车回奔崇兰米铺,并将日军少佐军衣除下,还有佩刀配枪,一起交给朱兰带回去藏好。现在,林玉虹已经替他领取了特工总部配发的勃朗宁手枪及弹匣(均有编号),他自己暗佩一把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及弹匣、消声器和一些小飞刀、铁皮片扑克牌防身之用,无须再多暗藏些武器。接着,李翰又驾车前往殷素颜家的附近,等候林玉虹回来。晚上八点左右,林玉虹气呼呼的回来,也打包回来一份牛排和一杯咖啡给李翰。她告诉李翰,她今晚在马尔赛咖啡馆吃饭,结账的时候,遇到了小偷抢了她的钱包,她要去追那小偷,却被服务员拦住不让走。因为她没结账,她身上没钱,只好解释来解释去,但是,服务员就是不放她走。没办法,她只好找电话找情报处的综合科长唐玲过来帮她结账。她好不容易等唐玲过来结账,她要回来,忽然想到李翰一天没吃没喝,便又到回去,给李翰打包带回来一份牛排和咖啡。所以,她耽误了时间,请李翰原谅。李翰佯装感动地说:“玉虹,你真好!难为你了。下次咱俩有什么任务,还是我先去吃饭,打包回来给你吃。”
他说罢,端起咖啡,呷了一口,啧啧称赞地说:“这昂列咖啡就是好喝!玉虹呀,你真是细心,哪个男人将来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气。”
林玉虹侧目而视,含笑说:“真话还是假话呀?这话,我确实是听腻了。你不会也像别的男人那样随口奉承我吧?”
李翰将咖啡放在轿车里的平台上,侧身含笑说:“别的男人怎么对你说,我不知道,但是,这是我的真心话。”
林玉虹“呵呵”甜笑说:“你这话对谢秋琪说过百十遍吧?”
李翰调侃地说:“谢秋琪呀?哪个大美女歌星,哪会看上我呀?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说罢,便端起饭盒,放在膝盖上,拿起刀叉切牛排。林玉虹叹了口气说:“唉,男人的话要是可信,母猪都会上树。你不是今天刚出院吗?还骗我!别以为我是谢秋琪那么好哄骗的。如果这辈子,我遇不上真心对我好的男人,我宁愿不嫁。我可不当黄脸婆。”
李翰切完牛排,叉起一块,放进嘴里,边嚼边说:“你命好!姐夫是特工总部的一把手,姐姐整天收钱收到手软,你原本也是出身于富贵之家,从小到大,都有丫环侍候,钱是随便花,现在又有一个好职业,所以,你确实也应该找一个好男人,不然,你亏大了。你爸你妈也亏大了。”
林玉虹杠嘴说:“你才亏大呐!你全家都亏大了。”
哈哈哈哈!李翰被逗得仰天大笑起来。他乐呵呵地吃完牛排和喝完咖啡,便又合目养神。林玉虹嗔骂说:“你是猪呀?那么好睡!不是睡了一天了吗?”
李翰含笑说:“你说对了!我属猪的。人生嘛,其实很短暂的,活一百岁,也不过是36500天,过一天,是少一天。何况,能活到一百岁的人,也不多,我不一定能活到八十岁。再说,那个楚梨花不敢那么早去撬殷素颜的家门的。毕竟,殷素颜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能套牢范剑这样的大处长,还能有范剑在万国银行的账户密码,说明她肯定是有手段的,而且也长得不赖。这种人,肯定是八面玲珑,会哄她的街坊邻里开心的,会时不时的拿些小恩小惠的讨街坊邻里欢喜。所以,她的那些街坊邻里都熟悉她,都喜欢她,都能关注她,也会关心她,都能说出她的所以然来。而楚梨花很泼,你也知道的,上次,她到特工总部抓你和范剑的事情,虽然是捕风捉影,但是,也可见楚梨花性格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