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多谢楚大夫照料。”
白屿攸不知他现在过来要说什么,于是将自己的话先收了起来,等着淮楚先问。
可淮楚本身就是过来看望一下白屿攸有没有醒过来,现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对视着,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
“对了,我刚刚看公主殿下身边的那个侍女有几分眼熟。不知她是不是东源国人?”
这么一问,白屿攸有些疑惑,想起月栖当初说的,自己的身份或许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而那些想要找她的人,却是无孔不入,所谓是费劲千方百计想要打探出她的身世来。
而眼前这位,分明不是东源国人,又会医术,又是行走江湖。
想来,他知道的消息一定不少,说不准他就是在帮着别人打探消息。
白屿攸现在是身子虚弱,但是不代表她就会头脑发热的将所有的事情都透露出去。
“是,月栖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楚大夫会不会认错人了?”
淮楚有几分拧眉,随后笑道:“或许是我认错人了。抱歉,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淮楚不过是替某人来看望一下,现在目的达到,自然就要回去。
只听白屿攸在淮楚的身后叫住他,“楚大夫,你将他的病情稳定了下来,我都还没有感谢你。不知楚大夫要什么报酬?”
淮楚一愣,他什么都不缺,但是行走江湖的人,总归都是缺钱二字。
“公主殿下,这简单,你们这大夫问诊一次多少,你给我双倍就好。”
淮楚心想,莫不是这位公主殿下给了他钱之后,就要将他打发走了吧。
这可不行,自己好不容易借了借口与宋鹤宸见面,现在要是被打发走,岂不是叫宋鹤宸这身的伤都白遭了。
这么一想,淮楚连忙补充道:“对了公主殿下,我只是暂时稳住了你夫人的病情,但是他身体里的蛊毒有随时复发的可能。为了安全,不如让我留下来照看几天,等到真的没有问题之后,我再离开吧。”
“这毕竟也是我的病人,我自然是不想叫他又重新毒发。”
白屿攸挑了挑眉,她自己都还没有问宋鹤宸到底是什么病情,想要试探这位楚大夫到底能不能看出来具体的情况。
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报酬的事情,他就将所有都交代了吗。
这也是省了她不少口舌,既然楚大夫能够看得出宋鹤宸的病情是因为他体内的蛊毒引起,那大抵是没有太大问题。
自己留下他几天自然可以。
“那就劳烦楚大夫了,我这就叫月栖去备房。”
“多谢公主殿下。”
淮楚朝白屿攸的方向做了一个揖,随后走出屋内。
就在他行礼那一刻,白屿攸的眉头骤然一蹙,立马又恢复平静,没有在他的面前表露出来。
白屿攸眼尖,瞧出刚刚淮楚做的揖不是南澈国,也不是东源国的手势。
只是有些像,但又有一些细节上的不同。
自己作为侍御部下的侍中,对于各国的礼仪规制多少有几分了解。
而刚才淮楚虽然是刻意的在行她东源国的礼,可细节上又不完全一样。
南澈国与东源国的行礼手法也有类似,既然不像她东源国,那必然与南澈国也扯不上什么联系。
所以这个人……还真是叫她疑虑颇深啊。
白屿攸靠在床榻上小憩,过了莫约半柱香的功夫,月栖敲响了她的房门。
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朝白屿攸说道:“公主殿下,已经给楚大夫安排好了住处。”
白屿攸淡淡的应了一声,出声提醒道:“你离他远一些,他似乎在打探你的身世。”八壹中文網
说完,白屿攸从月栖的手中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汤药味苦,白屿攸喝完眉头紧锁,等着口中的苦味减少,才继续说话。
“宋鹤宸现在如何?”
“奴婢刚刚想去看,但是苏木说宋夫人还在睡着,不太方便。”
白屿攸微微眯了眯眼,掀开身上盖着的厚重的棉被,起身穿鞋,“那我去看看他。”
“公主殿下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月栖将手中空了的药碗往旁边一放,伸手去拿过白屿攸的鞋子,给她穿上。“宋夫人那边有这么多人照顾,公主殿下不需要这般紧张。”
白屿攸浅笑了一下,自己也不是紧张,只是说出口的话不是应该贯彻到底。
自己与月栖可是说过,自己心悦宋鹤宸的话语,若是现在自己一点都不担忧宋鹤宸的情况,那岂不是在说当初自己说的话都是胡诌。
而且,她的心中确实有几分担忧宋鹤宸。
月栖虽然嘴上说着不希望白屿攸出门,但还是在为白屿攸收拾衣袍。
现在白屿攸要去宋鹤宸可是方便太多,出门一个转身就到了宋鹤宸的房门前。
苏木正堵在门口,见到是白屿攸过来,退让了几步,说道:“殿下还在休息,公主殿下要是想看,不如明日。”
说句实话,苏木现在的态度已经好上不少,在昨晚见到白屿攸临危不惧的面对尸体验尸,在今日又将主子从宫里带了回来。
不管如何,他现在对于白屿攸,心中带着几分感激。
“我进去瞧一瞧,不会吵醒他。”
见白屿攸十分执着,苏木也不再阻拦,只是将跟在白屿攸身边的月栖给拦了下来。
“那公主殿下一人进去瞧瞧就是,月栖姑娘留在外头等候吧。”
月栖担忧白屿攸的身子,面带紧张的看着白屿攸。
白屿攸回头拍了拍月栖的手背,说道:“无事,你在外头等我吧。”
月栖纵然担忧,但也只好听从。
只见白屿攸自己推门,走了进去,随后房门关闭,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屋内。
闷热无比,只是刚一进来,白屿攸就想着要脱下披风散热。
她的身子也没有完全恢复,自己走向宋鹤宸床榻边的这一路,仍然觉得浑身头重脚轻。
就好像是两只脚踩在了棉花上一般,整个身子随时要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