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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线索初次试探(1 / 1)

季生欢挨个拿起案上药瓶,手在瓶口扇动两下,闻了一闻,又逐一放回去,不放心地问道:“都是常见治外伤止血的,用这些就可以?”

沈放想保持刚才的姿势,离她远点儿,奈何腰间伤口作痛,只得移回重心,回答道:“只是被抓了一下,伤口不深,止过血就没事了。”

“那就好。”季生欢拿过案上白布,将两种药倒在布上,对沈放道,“手拿开,我帮你包扎。”

沈放忙摆手,“不劳娘子,我自己来。”

“手拿开,别动。”季生欢推开沈放挡在两人之间的手,托着白布,又道,“疼,你忍着点儿。”

“嗯。”沈放不自在地将头扭向另外一侧,再不做声。

季生欢轻轻将布贴在伤口上,一手按着,另一只手扯过布条,将布条压在刚才那块布上,凑上前,手臂绕过沈放的腰,缠好第一圈固定住有药的布,又绕了两圈,让过伤口,在侧边打了个扁扁的结。

“保证明日冬郎他们看不出来。”季生欢信誓旦旦地道。

沈放颔首,“多谢。”

“要不是我惹了康和,你也不至于受这伤。”季生欢盘膝坐在沈放身旁,歪头看着他道,“为什么不说呢?我又不会因为你受伤,就觉得你本事没那么厉害了。”

“习惯了。”沈放系上中衣,“不是什么大事。”

“游侠独来独往,可你已是不良帅,”季生欢直身端坐,看着沈放,认真地道,“要换个习惯了。”

沈放愕然,旋即敷衍道:“好,换个习惯。”

“别以为你鼻子不好,其他人鼻子也不好,告诉你,我鼻子灵着呢,闻得出你身上血腥味。”季生欢屈指敲了敲自己鼻子,抿嘴笑道,“也亏得我鼻子灵,要不咱们这一趟勘验现场可就徒劳无功了。”

沈放闻言,剑眉一挑,问道:“那香味不是普通胭脂?”

“嗯,不是胭脂,是一块没烧尽的香饼,我想带回来捉弄你,就偷偷捡了藏在身上。”季生欢像个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孩子,脸上挂着心虚讨好的笑容,“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害你受伤。”

沈放板起脸道:“胡闹,凶案现场每一件东西,都有可能是线索,怎么能私藏?下不为例。”

“喏。”季生欢低低地应了一声,又怯怯地道,“沈头儿,你别生气,我再不敢了。”

这认错态度已是好得不能再好,再看她耸着肩缩着脖低着头,两手在腿上相互绞缠,一副可怜样,沈放心里暗自叹气,眼下自己非但不能再说她什么,反而还得安慰几句,免得她个女儿家,心思重,歉疚闷在心里,郁结不散。

可季生欢确然犯错在先,沈放也不知还能说什么,憋了半天,挤出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咳。”季生欢忍不住笑出声来,“沈头儿,这话用来安慰人,不嫌太直了吗?”

沈放故意“哼”了一声,道:“惹祸在先,我不追究便罢了,安慰两句还要被你嫌弃,这是什么道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沈头儿宽宏大量,不与我个小娘子计较。”季生欢连连作揖,又赔笑道,“我给沈头儿说说那香饼,算是将功补过?”

“嗯。”沈放拿过凭几趴在上面,手撑着头,等着季生欢继续说。

季生欢道:“那香饼名为夜摩香,是我从康家里屋床榻下找到的,当时香块埋在香灰中,应是没有烧尽,残留了这么一小块。”她捏起拇指食指比了比,“只这么一点点就奇香无比,绝不是什么寻常东西。”

“夜摩香?”沈放低声重复,凝眉想了一想,摇头道,“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这是康和说的。”季生欢换了个姿势,改端坐为盘膝,“我拿着香去牢中问他来历,他嘴里念叨了两遍这香饼名字,之后就发了疯一样冲过来要杀了我。”

沈放奇道:“为何?”

“苍天在上,我真的只问了一句这香饼来历,就给自己惹了杀身大祸。”季生欢手肘撑在膝头,拳头支着下颌,“我也想不通是为何,还有更想不通的。”

“香饼所在位置?”

“对。”季生欢一拍大腿,“你可见过谁家焚香,会放在那么个窝风地方?而且还不用香炉,只是放在地上烧?更奇怪的是,依康家娘子死前举动来看,她垂死挣扎到屋中,就是为了拿这块香饼。”

“求生是本能,临死之人,不求生却去拿这香饼……”沈放凝眉低语,忽然眼睛一亮,“除非!”

“除非拿到香饼,就有一线生机。”季生欢接着他的话道,“沈放,你说,人会不会真是康和杀的?就像今晚这样,突然间疯了。”

“有这个可能。”沈放缓缓点头,“若真如你所言,康和发疯定然与这香饼脱不了干系。”

“那我明日去查一查这香饼来历,你看如何?或许能得着什么线索。”

“怎么查?”

“我认得位姐姐,极是博学多识,对香料很有研究,说不定她能知道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沈放略一沉吟,道:“也好,此事就交由你来办。正好这些香料脂粉,女儿家要比男人更熟悉,我与冬郎去追另一条线索。”

“你明日仍要去韩肆家里?”季生欢向沈放腰间看了一眼,“在卫所歇着,让冬郎自己去吧?”

“冬郎问不出,白受闲气。韩肆一向不待见咱们不良人,觉得江湖人给官府卖命,坏了江湖道义。”

季生欢闻言笑道:“我看他可挺待见你的,让冬郎以你名义去问嘛。”

沈放摇头道:“他在我手下吃过亏,是以对我颇为忌惮,然而也只是不敢做得太出格而已,不会唯命是从。毕竟大义帮人数众多,我对他也有所顾忌,不能真将他如何。”

“你堂堂不良帅顾忌他个帮派当家?”季生欢惊讶地看着沈放,“这可是新鲜事。”

“韩肆手下那些人,都是逞凶斗狠之徒,有韩肆镇着,虽说未必行善道,可到底有规矩在,不至于整日在街上骚扰百姓,也不至于利益纷争,闹出事端。若没了韩肆,他们另立门户,长安县不知又要多出多少小帮派,相互斗殴生事,搅扰街坊不安。”

季生欢恍然大悟,点头道:“韩肆看着他们,你看着韩肆,如此一来,省心省力。难怪那日韩肆摆下阵势来要人,你会给他面子,放了吴实。”

“吴实劫持你在先,韩肆自知理亏,因而等了十日才来要人,容我给吴实个惩戒,彼此都不伤脸面。”

季生欢闻言,心中琢磨,原来沈放是因为这个才放了吴实的,他似乎不知道吴实是为了监视康和。

可是,康和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是给韩肆顶罪吗?今晚他对自己无端骤下杀手,毫不留情,很难说他根本不可能杀害自己爷娘妻儿。

然而,再细想想康和诉冤那日情形,季生欢确信,他所有言语皆发自肺腑,不是胡乱编造。

真会有人在杀人之后,坚信自己没有杀人?或者,康和因为杀害至亲,极度痛苦,是以发自内心地不愿意承认?

千头万绪,乱成一团,只觉得越想越糊涂。

沈放将凭几移到旁侧,再看季生欢时,发现她正两眼发直,盯着案上瓷瓶愣神。

沈放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问道:“怎么?给我敷错药了?”

季生欢回神,笑道:“我是案上取的,真敷错了也是你拿错在先。”

说话间,她见沈放要站起来,连忙伸手去扶。

沈放下意识抬手要躲开,却被季生欢强行抓住手臂,无奈,只得由着她把自己扶起来。

两人已都站起身,可季生欢两只手扔牢牢抓着沈放的胳膊。

沈放只得出言提醒道:“皮肉伤,不至于走不稳路。”

“小心无大错,你为救我受伤,服侍你也是应该的。”季生欢后撤一步让开路,微微躬身,口中念叨,“留神脚下,慢点儿啊,慢点儿。”

实是将他当成了重伤者。沈放哭笑不得,迈步出了书案,几步走到榻前坐下。

季生欢站在榻前,全无要走的意思,两手搭在腰间,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等他躺下。

沈放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有何事?”

“没……嗯,有啊。”季生欢“嘿嘿”笑了两声,指着书案后坐席问道,“我今晚能睡那儿吗?”又连忙补充道,“养好了精神,明日去查香饼来历,才能有大收获。”

“无事献殷勤,我早该想到。”沈放摇头自叹一句,翻身仰面躺在榻上,闭上眼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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