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老太爷不服。
太祖十分宠爱自己的女儿,这一点老太爷比任何人都知道。
不然怎么会让他带着玉玺嫁过来呢?八壹中文網
可正是因为娶了这么个公主,他们一家在这里蜗居了几代人。
倒不是说驸马不能参政,可这个公主就好像只是用来弥补他们的。
老太爷甚至觉得,太祖并不是心爱那个女儿,反而是将他抛弃了。
来牵制赫连家,因为他们家的祖先实在是太优秀了。
用一个女人,将一个隐患囚禁在一座城里,这是多么划算的交易啊。
所以这天下他们姓李的坐得,他们赫连家为什么不行呢?
天下不是大家一起打下来的吗?
他们难道不是王子皇孙吗?
老太爷真的是委屈太久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替自己祖先申冤,想要替自己蹉跎了这么久的岁月,打抱不平。
可到最后他缠绵病榻,让一个无知小儿捧着他,最后的希望来到了自己跟前。
他还记得锦曦小的时候来自己府上玩耍。
那时候他还没有自己的腰高,跟个萝卜头一样。
谁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长成这么优秀的男子,已经会到自己面前来威胁他了。
如果他的嫡孙子还在的话,会不会比他还要优秀呢?
老太爷的目光有些涣散,“我看见你,仿佛是看见了我祖上运筹帷幄的样子。”
锦曦:“……”
锦曦:“话不能乱说,我可跟你们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连通婚都没有通过,这老头怎么从自己身上看到自己祖先的身影了?
难不成都到这时候了还想要碰瓷儿?
锦曦一阵无语。
老大爷却笑了起来,边笑边咳嗽。
“我祖上是何等的英姿雄发,太祖,有一半的江山都是他打下来了,可最后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锦曦对他祖上的发家史并不感兴趣,但他也不想要欺负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喘了口气,老大爷继续说道:“锦曦你不是能够屈居人下的人物,难道说也要犯和我祖上一样的错吗?”
锦曦有些不解:“你祖上是犯了什么错,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为了个女人便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难道不是愚蠢吗?”
准不准他不知道,可原来,他祖上还是个情圣。
“陛下,也派了一位公主来与你和亲,难道说你真要如了他的意,从此只和那位公主鹣鲽情深,放弃天下吗?”
“……”他说了这么多锦曦,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是来挑拨离间的。
但凡锦曦有一句不愿意,他都能说自己可以成为他的后盾,让他放心大胆的去争夺天下。
要钱有钱,要兵有兵锦曦,还有什么好怕的?
应该害怕的应该是李家的人。
他手里可是捧着玉玺的。
真是做上皇位的话,比那些人名正言顺的多了。
沉默了一瞬,老太爷还以为自己说动了他,却不想,锦曦忽然笑了一起来。
“如果真是想要这个皇位的话,上辈子我就已经坐上去了。”锦曦站了起来,打开那个木盒子。
里面放着一块玉璧。
伴着温润的光泽,即使被尘封了这么多年,也依旧不减当年光华。
是预习。
老太爷的眼睛里好像有了光芒,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把玉玺抓在手里一样。
可是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那预习便被另一双手给捧起来了。
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老太爷想,真是一双年轻的手。
哪怕就年轻十岁,老太爷爷不会把这些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
他会手捧着玉玺亲自到那京城去。
然而下一刻,他埋藏了一辈子的秘密,奢求了那么久的预习,却被锦曦一下子给掰断了。
老太爷:“……”
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他差点死在自己的床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
“你见过玉玺长什么样子吗?”锦曦勾了勾唇角,杀人诛心,“老爷子金銮殿上的预习可不长这样子,不能拿着它上去就说这是传国玉玺,你要当皇帝,没人信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传国预习就放在龙头案上,人人都已经见过了,即使他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锦曦才不管这老头子是不是被气死了,他只觉得这老头有些可恶。
人不是不能没有野心。
但他讨厌老太爷利用别人。
靠自己堂堂正正的去夺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行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小凤都无聊的想要进去找人的时候,锦曦出来了。
他和进去的时候一样,手里还捧着那个木盒子,然后他很无所谓的把木盒子丢给了小凤。
“王爷,这里面真的是预习吗?”
“是的。”
“那我能打开看一看吗?”
“看吧。”
小凤立刻乐嘻嘻的把盒子打开了,结果就看到了被扳成两半的玉玺。
小凤:“……这可不是我弄坏的。”
瞧见他的蠢样,锦曦被逗乐了,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心情大好的离开。
小凤怀着忐忑的心情凑到了老唐身边,“唐叔,王爷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老唐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以示宽慰。
和王爷玩心眼,他还嫩着呢。
怎么可能就这样把预习装在盒子里给他玩了呢?
那盒子里装着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玉玺现在又在哪里,恐怕也就只有锦曦一个人知道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我也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老唐叹了口气,温顺的说道:“要去见媳妇儿了,怎么可能不开心?”
他调齐了所有的兵马围困住赫连重,一时之间,他们俩谁也分不出胜负。
但他们俩谁都知道赫连重兵败,是时间的问题。
尤其是老太爷这里被一锅端了之后。
端木穗去看赫连重的时候,他正在屋子里喝酒。
冬日冷冽,难得有个好天气,他搬了把椅子坐在窗户下,脸上没有一丝颓废的表情,看上去还挺惬意。
她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有些分不清那天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究竟是不是这个人。
他太让人觉得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