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真觉得,太子这人狠起来不比陛下差。
如今整个皇宫都已经在他的控制当中,朝臣们也已经知道二皇子和皇后算是完了。
这太子什么都没管,守在皇帝身边,一副孝顺的不得了的模样。
但陈皮知道在太子心中皇帝死不死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俩的父慈子孝从来都是表面上的。
“司马熹,将所有的进军都调动起来,把盛京封锁住,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
司马熹还不知道李琬琰受伤的事情。
这两天在盛京里面到处不妨,他已经忙得不行了。
“殿下娘娘和二皇子都关到宗人府去吗?那长公主呢?”
太子想了想,“先让她好好的在寝宫里呆着吧。”
按道理来说斩草除根,他不应该放过长公主的。
可他一直都记得长公主那天在金銮殿上大骂皇后的样子。
只要不给自己添乱,他便愿意承认,那还是他的妹妹。
他心里担忧着在宫外的锦曦和李琬琰,然而皇帝还没有醒过来,宫里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决断,他哪里也去不了。
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感,当这个皇帝真是太没有自由了。
眼瞧着他好像放松下来,陈皮不得不提醒他说道,“殿下,您不应该忘了国丈。”
就算是个皇后,现在被杀了,那又能如何皇后身后最大的后盾是他的父亲。
司马熹虽然手里有禁军,可盛京里驻扎的那几天进军,一直都是在国丈手里的。
听不见他这么说,太子笑了一下,“你说是几千来着?”
在京郊,他有五万兵马在等着他呢。
想了想,若是国丈要跟他对着干的话,那城里的进军肯定是动不了的,耽误找人也耽误封锁城门。
于是,太子直接让司马熹拿着自己的令牌去京郊,干脆也不要用什么进军了,直接用他们就行。
司马熹愣了一下,实属不知道今天还藏了这么多兵马。
真要是带着那五万人进来,可真就是大军压城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一种终于要打起来的感觉。
虽然太子担心锦曦,但说实话,锦曦并没有什么危险。
赫连重压根就没有想逃,他一直在等着锦曦来找自己。
如今端木穗也冷静下来了,“你怎么相信锦曦就一定会找到你呢?”
“找得到便找得到,找不到也算我们的运气,这样不好吗?”
“……你这是在说什么绕口令吗?”
赫连重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好像在削什么短剑,小的时候他们习武,太傅们怕他们伤了太子用的,一直都是木棍当剑。
后来锦曦嫌弃太难看,于是,自己动手把木棍削成长剑的模样。
一时之间,这批木剑在孩子们当中火热了起来,连太子都跟着用了。
都是以前他们一起经常玩的游戏。
或许锦曦已经不记得了,但这些事情赫连重如数家珍藏在心里。
就像是这个地方一样,也是他们经常来玩儿的地方。
这些年在外面,他一直都惦记着回来。
再看一眼就好。
手里的木剑削好了,他满意的拿起来看了看,往地上一插旁边是另一把已经削好的木剑。
端木穗却听到了动静,是有人来了。
她回头看去,正是锦曦。
可是和赫连重的期待不同,锦曦的脸上丝毫没有喜悦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冷漠。
他身后跟着长珏和长琉,其他多余的人一个都没有。
见着他来了,赫连重很开心,“你真的来了,我等了你很久。”
端木穗默默的往旁边推了推,觉得这人真的是不知死活。
眼看着锦曦都这么生气了,他还往他枪口上撞,嬉皮笑脸的,不是找死吗?
“你为什么要伤害纯儿?”
“都到这地步了,我伤害谁大概也没有意义了。”赫连重依旧不在乎他走到了树下席地而坐,就坐在那木剑旁边,“反正我快死了不是吗?”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这作恶多端的样子不像是快死了。”
看见地上插着的两根木剑,锦曦便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招呼也没有打一声,他径直把木剑给拔了起来。
“既然你一直都怀念从前的那段时光,那我便成全你。”
“主子!”
“你们都退下,生死不论,谁也不准上来插手。”
锦曦说的话就是命令,一言既出,没有人敢反驳他。
赫连重面带微笑,冷冷的看着他。
半晌之后也抓住了木剑。
“我曾发过誓,以后不会再让纯儿受伤。”一直到现在锦曦都没有表现出气愤的样子。
他很冷漠。
便是这样的冷漠,让赫连重觉得讨厌。
人常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他讨厌这种不被人关注的感觉。
锦曦挥剑,似乎有一丝剑气附着在那长剑之上,将地上的石子都给吹开了。
“可你怎么敢那样伤害她!”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赫连重给吃了一样。
可赫连重忽然的,就开心起来了。
“呵,她要死了吗?”赫连重的眼里迸发出光芒,“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她的命吗,有好多次我都想要杀了她,可我一想到她死了你一定会很伤心,我就特别想要看到你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端木穗默默的最后一步,她的确有一些被赫连重给吓到了。
在赫连重的心里究竟还藏着多少的感情?
他或许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那个王位,而是没有幸福过的自己。
“既然你已经如愿看到了我的表情,那么就废话少说吧。”锦曦抬眸,眼睛里满是凌厉,“今天你便死在这里吧。”
看见木剑刺过来的那一瞬间赫连重,想他们两个也算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到底是为什么他会比锦曦差呢?
就像是他们两个的身世。
和他一样,锦曦也是自幼失去父母,在盛京当一个质子。
为什么他就能活得快乐呢?
他想不通,这问题他想了一辈子了。
但是他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得这样痛苦吗?”
他举剑木剑横在身前,像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然后他迎上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