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对我呢？”
沈念雪红唇嗫嚅了几下，终还是抿住了唇，她敛下眸子，纤长的睫毛遮掩住她眼中的情绪。
“我也不知晓。”
她分不清何种感情是情爱，她只能确认的是她对于萧瓒的亲近并不排斥，反而还有些偷悦……
萧瓒捏着她的手，换了种问法：“那雪儿有喜欢之人吗？”
“何是喜欢？”
沈念雪抬眸，懵懂的眼神让萧瓒有些无奈，他耐性十足地告诉她：“喜欢便是见了她会心情愉悦，忍不住靠近她；不见她时处处思念，百爪挠心，愿将她护在翼下，时时刻刻揣进兜里。”
萧瓒目光灼灼，这话与其说是在告诉沈念雪何是他所认为的喜欢，还不如说是他直白的告白。
沈念雪听了个面红耳赤，唇角却不经意间微翘起一个弧度，她不禁想，往常清冷孤傲的师父嘴中是如何说出来如此让人羞臊的话的啊？
“雪儿可对他人有过此种感觉？”
沈念雪仔细想了想，她见着师父是会感到愉悦，但也未有到一不见便会百爪挠心的地步呀，遑论什么想时时刻刻揣进兜里了……
她轻摇了摇头。
“叶连寅呢？”
沈念雪下意识辩驳道：“我对叶世子从未有过此类的感觉。”
萧瓒轻挑了眉峰，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雪儿既然未有喜欢之人，可尝试着心悦我，给我个机会可好？”
沈念雪默了半响，脑中来来回回浮现往日里师父对她的好与纵容，又垂下眸子赧然地点了点头。
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好。”
萧瓒眉眼带笑，低头轻吻了一下她如凝脂的额头，牵着她到一颗树下。
那树的树干比沈念雪的细腰还粗，树冠高大，树梢因挂满了果子微垂下。
沈念雪尝试着伸手，根本够不着一点儿。
她扭头望向萧瓒，眸光楚楚。
萧瓒心神领会，双手搂住她身子两侧，将她提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上。
沈念雪只是想让萧瓒帮忙摘一下，全然未想到他会做此动作，她身子忽而被举高，重心一时未稳住，慌忙地搂住萧瓒的脖子。
“师父！”沈念雪手拍了拍萧瓒的肩，神情有些幽怨。
“怕什么，我还会让你摔了不成。”
萧瓒另一只手臂环住了沈念雪的腰，“摘枝头的，那些青色的还未熟。”
“哦。”沈念雪听他的话只摘了几颗枝头的果子，她还想给墨璃姐姐也带些，可她手小，多余的她手里又拿不下了。
她胳膊肘轻顶了一下萧瓒硬邦邦的肩膀，示意他放她下来，“师父，我好了。”
萧瓒将沈念雪放下，在她面前摊开掌心，“我先给你收着。”
他又扫了一眼树梢，“还要吗？”
沈念雪心想着不如就将手里的给墨璃姐姐罢，今早晨师父给她的她还未吃呢。
“不要了。”沈念雪将手伸过去，萧瓒将她的小手连带着果子一块儿拢在手心中。
沈念雪红着脸抽回手。
萧瓒失笑，拿出一锦袋将果子收好后，又裹住了沈念雪的手。
两人回去时，天边已染上了绯霞，沈念雪微仰着脸望霞彩望得出神，萧瓒便让绝影放缓蹄步。
许是因暮云之景总是让人不觉伤感，沈念雪想到了她在宫中伴读时也见过许多次彩霞，那宫中的彩霞纵然再美也仿佛是框在架子中的，而这架子中还有她此时正思忆的九公主。
九公主曾与她说过想看看皇宫外的风景，若是今日这绝美的绯霞九公主也能瞧见就好了。
萧瓒的垂眸见她出神了好一会儿，轻声问：“在想何事？”
“在想九公主。”沈念雪不禁便径直将所想的说了出来。
萧瓒不知小姑娘怎与他在一起还能想到九公主，虽他略有些吃味，但还是温声道：“想与她写信吗？我可托关系将你的信送进宫里。”
“当真吗？我要写！”沈念雪余音袅袅清脆，显然欢快了不少。
“那便回去就写。”萧瓒摁住沈念雪因过于欣悦而乱动了几下的身子，低斥了声：“别乱动。”
沈念雪闻言立即乖乖地坐直了，一丝儿也不动弹，萧瓒又觉得好笑。
他不禁在心中自我反省，他是否对小姑娘过于严苛了，让她听他说话总有种在与长辈打交道之感。
如此瞧来，他还是得对雪儿再温柔些。
沈念雪与萧瓒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客栈里里外外皆挂上了灯笼。
沈念雪还未进客栈便望见了客栈里头的灯火通明，她微歪着脑袋问萧瓒，“店家今日是接待了位土财主吗？”
明明昨夜还只挂了几盏昏暗的灯笼，院子里路皆看不太清，只过了一下午便成这样了，与这简朴的小客栈委实不相配。
“嗯。”萧瓒随意地应了声，牵着沈念雪的手进门，一到客堂，一黑衣男子即刻迎了上来。
“三爷。”
赤羽恭敬地对萧瓒微委身，又目光从容地对沈念雪恭敬道：“沈姑娘。”
沈念雪眼眸忽闪地紧盯着赤羽看，赤羽被盯得不自在，他神情慎微，又因无萧瓒的命令不敢直接退下。
沈念雪将赤羽上下打量了一番：“原来赤羽大人是个财主！”
想不到呐，赤羽竟如此深藏不露。
“？”
赤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救般地望向萧瓒，萧瓒侧眸含着笑看了眼沈念雪，与赤羽道：“雪儿是想问这客栈里头的灯笼是否皆是你挂的。”
赤羽点头，“是属下挂的。”
可这不皆是主上让他挂的么……
沈念雪若有所思地点头，上楼去了。
她去楼上沐浴后又换了身衣裳下来，没望见赤羽便拉着萧瓒打探赤羽的消息。
萧瓒说他也不知赤羽去了何处，沈念雪又问：“赤羽为何今日才来？师父昨日就来了呀。”
“你对赤羽这般关心干什么。”
萧瓒面露不悦，沈念雪悄悄瞄了一眼不远处正帮店家一同端菜上来的墨璃，悄声同萧瓒道：“师父不觉得墨璃姐姐同赤羽很般配么。”
“你想撮合墨璃与赤羽？”
萧瓒见她很欢欣踊跃地点了头，不忍打击她。
墨璃与赤羽在暗夜时便相识，若有戏，火花早便擦出来了……
沈念雪见萧瓒半响不出声，抱着他的手臂轻晃了晃，“师父觉着呢？”
她还记着墨璃刚到她身边那会儿说是已过二十，二十也该成婚了，她瞧着赤羽很是不错，气度不凡，模样周正，还是个财主！
“可以试试。”萧瓒笑得柔和，还是不忍打击她。
沈念雪嫣然一笑，眸光流转，凝神想法子。
她得让墨璃有机会与赤羽相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