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慕容沐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折煞小女子了,此番小女子前来,正是为了向殿下赔罪,此外,还有一事,想向殿下求证,”慕容沐微微躬身行礼,面不改色。
求证?
紫北珏一愣,有意的上下打量她一番。
这时候她不应该胆战心惊、诚惶诚恐,吓得跪地求饶?
怎的她竟是这般从容不迫,毫无悔过之意,还要向他求证?
“大胆!你杀了殿下门人,还敢在殿下面前大言不惭,还不快向殿下磕头赔罪!”张福张牙舞爪,指着慕容沐就是厉声呵斥。
慕容沐视线一转,冷眸一沉,迎上他的眼神,声音冷硬如刀,言辞凿凿,“殿下还未开口,谁允许你在殿下面前质问朝廷臣工?”
张福一时愣了神,不明所以,只觉得她眼神犀利,语气淡然,面色一下子黑了,想他堂堂太子府管家,朝中文武哪一个不是给他几分颜面,偏偏慕容沐初生牛犊不怕虎,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还未等张福反应过来,慕容沐拱手作揖,猛地抬眸直逼张福。
“殿下容禀,小女子是不得已才对他二人下手,一切都是为了保全殿下名声,管家不知其中缘由上来就质问小女子,实在让小女子好奇。”
“他二人声称是殿下派他们刺杀小女子,还要将小女子千刀万剐,难道真是殿下之意,要将小女子赶尽杀绝?”
慕容沐脸不红心不跳,将事情归罪在两个死人身上。
反正人已经死了,无从查起。
“这……”
张福语塞,颤巍巍的指着伶牙俐嘴的慕容沐。
紫北珏却是笑逐颜开,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行了,慕容大人也是好意,身为门人,诋毁中伤主子,死有余辜!慕容大人这是为本太子铲除奸佞,有功。”
“殿下明察秋毫。”
慕容沐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道,“他二人在临死之前,还说,殿下为了青寒司,非但要将小女子杀了,还要将九王爷除掉,小女子听闻这话,胆战心惊,心想殿下与九王爷一父同体,乃是手足兄弟,怎会自相残杀?”
话音一落,慕容沐微微抬眸,只见他神色凝重,手上的茶盏微微一动,瞬时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与紫名轩果然是不对付。
看来传闻是真的。
紫北珏随手将茶盏缓缓放在桌上,淡然开口,“你说得不错,本太子与九王手足至亲,怎会自相残杀,这都是有人故意陷害本太子,意图毁了本太子的名声,此次你做的不错,本太子很是欣慰。”
“有人声称,你是九王的人,本太子原本还不相信,今日与你见了一面,这才知道所言非虚,看来,九王给了你不少的好处,让你如此效忠。”
字字句句,皆是试探。
慕容沐听着他这话,迅速反应,从容不迫,对他更是尊敬,“殿下误会了,小女子并非是九王的人,小女子只是恰巧与九王相识,仅此而已。”
此言一出,紫北珏惊愕,笑着一摆手请她落座。
“你既非九王的人,为何九王会竭力保举你为青寒司仵作,又将这么重要的人命案交给你?还要借你之手,查清异域细作?”紫北珏话里有话,意图将她带进沟里,套出她的心里话。
这些年来,凡是关于异域的案子,紫名轩必定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可这一次紫名轩非但将案子交给她,还设法给她配了一位助手,又与她约法三章,在暗中派人协助她,甚至是保护她的安危。
如此大费周章,除了有意让她建功立业、出人头地,还能为了何事?
慕容沐嫣然一笑,轻松回应,“或许九王爷是看中了小女子的能力,此案小女子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赵鹤以及无名女尸的死,确系关于异域,又与景玥阁有关。”
“如小女子所料不差,幕后之人选择将赵鹤遗体搬到景玥阁,是为了陷害殿下!再有那一具女尸,小女子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此物就连九王爷都不曾知晓。”
慕容沐再三强调,紧接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一看到那黑色的小瓶子,紫北珏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黑瓶。
这不是他在府中遗失的物件?
怎么会落入慕容沐的手中?
紫北珏眼里带着几分疑惑,心口咯噔一跳,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殿下识得?”
“本太子怎会识得此物,你刚才说,此物,九王并不知晓?”
紫北珏深舒了一口气,转瞬间脸上又是一副笑容,一摆手示意张福将东西呈上,随手放在一侧。
慕容沐仔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见他有意将东西留下,并没有拒绝,反而笑道,“正是,小女子从凶手丢弃在朱雀大街上的那一具女尸胸口掏出来的,小女子检查过,这东西与先前的活死人有关。”
“慕容沐,本太子问你,你究竟是九王的人,还是谁的人,据实说来!胆敢有一句不识,小心本太子要了你的性命!”紫北珏越想越觉着不对劲,这东西原本就是他的,是有人从他府上偷走的。
而今东西出现在她的手上,未免让他有些好奇。
慕容沐究竟是谁的人,杀了他的人,又将他的东西归还,让他提心吊胆,所为何意,她有何目的?
她又是谁的人?
慕容沐一瞬恢复严肃,低垂着头,拱手回应,“小女子受封于皇上,自然是效忠朝廷,查清案子缘由,履行职责,仅此而已。”
“那你可查出是谁人做下的案子?”
紫北珏试图看穿她的内心,可任由他怎么试探,慕容沐总是不慌不忙,让他难以察觉。
一时间,紫北珏对她生了兴趣,更是将她的不卑不亢和从容刻在心里,有意将她收为己用,又生怕她是紫名轩的人,只得步步为营,设法拉拢她。
慕容沐沉声,“小女子已有头绪,但有些人从中作梗,拿官威吓唬小女子,让小女子想要为太子殿下建功却又寸步难行。”
“竟还有这事?谁人如此大胆,竟敢拦你办案!”紫北珏故作盛怒,心里却是欢喜。
为他建功?这不正中他下怀?
“赵明赵大人,景玥阁老鸨。”
慕容沐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