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青禾反应过来,玉卿已经出了门口。
青禾憋屈的清理瓜苗,不经意间,低头看着脚下玉卿站过的地方,留下两个很深的脚印,仿佛一头大象踩踏过的痕迹,不由得在心里犯嘀咕。
一个书生,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竟是将泥地踩出这么深的痕迹?
“青禾,你在看甚?”
慕容沐侧眸看去,却不见玉卿到场,下意识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这家伙怎么闷声不响的跑了?
“小姐,您说奇怪不奇怪,这玉卿公子他不过是一介柔弱书生,怎会……”
“慕容大人,张大人请你去一趟青寒司,说是有要事相商,”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跑来,打断青禾。
张瑞派人来寻?
难道真是皇帝下诏了?
慕容沐在心里犯嘀咕,并未发现青禾的反常,紧皱着眉头缓缓起身,交代青禾给刚种下的瓜苗浇水,便与衙役一道离去。
……
此刻太子府之内。
紫北珏早早的派人将云生抬来,只见院中太阳底下,云生面色惨白,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白衣,身上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瘫软在担架之上,出气多进气少。
刚一被抬出,浑身的腥臭味顿时引来无数苍蝇,落在他的身上。
“殿下,要不要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管家张福眼神中溢满了不加掩饰的讥诮,对被打得死去活来的云生不屑,阴阳怪气的在怂恿主子。
紫北珏眸光一闪,给了他一记刀眼,冷冽的声音轻飘飘的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混账东西,这可是九王要的人,你敢再对他动手,不怕九王要了你的狗命?”
“是是是,奴才失言了,奴才多事,这人在地牢里待了一两个月,天天被严刑拷打,可他就是不愿意攀咬九王爷,可见这人毅力惊人,如若把这人拱手送还九王爷,将来这人会不会再度成为九王爷的左膀右臂,反过来对付您?”
张福笑盈盈的说着,一字一句,无疑是在增加紫北珏对云生、紫名轩的痛恨。
紫北珏沉默不语,实则心里边已经是七上八下。
当初他千方百计将云生挖过来,何尝不是看中了云生武功高强,对主子忠诚,不想到手之后,他又一次怀疑云生别有所图,投靠他是有目的,这才将云生关押地牢,折磨至今。
只见紫北珏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他的家人,如何了?”
“都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接到府中,就住在北院,只等主子一声令下,小子们就会将他们千刀万剐!”张福嬉皮笑脸,却是眼神凶狠。
院中,云生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对话,焦急的挣扎。
正当这时。
下人来报,紫名轩来了。
“太子殿下,属下不愿随九王爷回去,属下既然投奔了您,生生死死都是您的人,您,您可千万不能将属下交给九王爷,要不然属下就活不成了……”
云生撕心裂肺的大喊,浑身都在用力,可双手双脚曾被棺材钉,钉了一两个月,此时此刻疼得厉害,无法起身。
不多时。
紫名轩大步流星入内,刚一到云生身侧,只见云生目光如炬,咬牙切齿的卯足了劲,狠狠地朝着他啐了一口唾沫。
“衣冠禽兽,你算什么皇子龙孙,你,你分明就是一头恶狼,魑魅魍魉!庆朝有你在,迟早要亡……太子殿下,属下求您了,您可千万不能把属下交给他……”
听着他焦急的怒吼,紫北珏猛地一怔,陷入了沉思之中。
云生反应激烈,甚至不记恨他严刑拷打,私下用刑,宁愿留在他的身边,也不愿意跟随紫名轩回去。
难道这两人当真已经反目成仇?
这要是以前,云生早就被紫名轩当场手刃了。
可偏偏紫名轩云淡风轻,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一旁的张福压低着声音,小声嘀咕,“殿下,这小子诡计多端,您可千万不能被他给骗了!您看看,这小子竟敢冲着九王爷吐口水,九王爷笑得还这么愉悦,怕是其中有诈!”
“太子殿下还真是讲信用,人都给本王准备好了,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来两个人,将此人抬上,送往本王府中。”
紫名轩温润一笑,眉眼间皆是喜色,一摆手叫上两名侍卫,将担架抬上就走。
见状,端坐在榻上的紫北珏坐不住了,快步朝他走来,叫住了他。
紫北珏笑逐颜开,拉着他的手,和颜悦色,“九弟可想清楚了,要是把他带回去,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可与为兄无关。”
“太子殿下且放宽心,如今他是本王的人本王自当好生调教,”紫名轩微微拱手,突然面色一变,勒令左右将人抬起,径直出了太子府。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紫北珏匪夷所思。
费尽心力要一个废人回去,有何用?
难不成云生还能像以前一样,帮他调查案子,蹿高走低,在众多大臣府邸之内寻找线索?
“怪了,紫名轩当真改了性子?”
紫北珏喃喃自语。
殊不知紫名轩出了太子府后,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押着云生往王府而去。
一路上,云生冲着天骂骂咧咧,将紫名轩从头到尾的骂了一遍,引来无数目光。
马背之上,紫名轩面无表情,静静的听着他的谩骂和百姓的议论,一声不吭,充耳不闻。
没有人知道他想尽办法将云生从紫北珏手里夺来,所为何事。
紫北珏一直徘徊在院中,直到跟出去的下人回来禀报,将云生在大街上的行为告知他,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怒为喜,“看来紫名轩只是为了报复云生,并非计谋。”
“殿下,凡事不可大意,九王爷素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此番九王爷将云生带回去,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张福不余遗力,千方百计的想要置云生于死地。
此言一出,紫北珏怒火中烧,“本太子怎么总觉得你有什么把柄在云生手中?”
一听这话,张福面色骤变。
似乎被戳中了什么痛处。
转瞬间,张福扑通跪地,战战兢兢,热泪凝框,“殿下这样问奴才,奴才无地自容,奴才所思所虑皆是因为殿下,未敢有半点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