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正伤心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仿佛意识都抽离,她呆呆的坐在那里,手却很理智的松开了司骁勇的手腕,转而专心的给枫宝治疗。她身上的灵气不要命的溢出来,全力安抚枫宝的伤势。他身上竟然还有阴气,在大量的灵气面前,阴气瞬间消散。她灵气用了九成,把枫宝的伤势修复了大半。如果把灵气用完,他的伤势应该能恢复的差不多,但是他不能……凤绵绵深吸了一口气,把司骁勇的尸体背在背上,一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掉下去。她弯着腰,另一只手还抱着枫宝,靠剩余的一层灵力把两个人送回山洞。很累,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手也很酸疼。大概是太疼了,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止都止不住……“到底是怎么了?”
她轻声呢喃,声音带着颤。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尤其是前两天还好端端的司骁勇就这样没了,她到现在还很震惊。背上的人已经浑身冰凉,身上还带着一些阴郁之气,这绝对不是被野兽攻击死亡的。他们是遇到什么人了!司骁勇能招惹什么人?虽说之前行军打仗他杀了不少人,可战场上的人有几个能化为厉鬼的?就算化为厉鬼,还能跋山涉水来找他复仇?这么久了?可能么?而且,枫宝这么小,能招惹什么人?几乎下意识的,凤绵绵认为是她招惹了人,连累了他俩。可思来想去,不可能啊。赵有树魂魄已经消散,赵均一家还活着,只剩丽娘也被阵法镇压。“到底是谁……”到了山洞外,她还在喃喃这个。司君闻到血腥味,还以为是他们打猎回来了,正端着碗从山洞里出来。他笑着,手里还拿着几个木碗。“你们……”他怔住了。他看到凤绵绵弯着腰,满脸泪痕的背着人往前走。她身上满是血腥味,衣衫也被鲜血打湿,后背几乎是背着一个血人。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孩子被保护的很好,只露出乌黑的后脑勺还有一双腿。看到那一双染血的鞋子,他眼前一黑。“枫宝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他立刻把手中的碗往旁边一放,疾步向前,脸色都变了。等他看到凤绵绵后背上背着的是司骁勇,他身子一晃,差点没稳住。“这是……怎么了?”
他声音也沙哑了。院中点着篝火,火上是铁锅,还在熬着汤,院里原本汤的香味已经被血腥味盖住。大概是个篝火太旺,他脸上映着火光,就连眼眶也是红红的。司君小心翼翼的让司骁勇躺下,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眼睛瞬间湿润,他猛的抬头看着凤绵绵:“到底怎么回事?”
凤绵绵摇着头,腿一软直接跪坐在院子里,怀里还抱着枫宝:“我真的不知道,我去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我只能拼命把孩子救下来。”
司君看到枫宝嘴角的血迹,更是脸色微白。他想伸出手去抱孩子,凤绵绵看着他苦笑:“放心吧,他的伤势已经被我稳住了,不过经脉裂了,你抱不好他会疼,我把他放屋里躺着,咱们继续找人。”
丹修子还有小软软还没找到。她哪怕身上灵气所剩无几也不敢松懈。司君点点头,看着她缓缓起身,抱着枫宝进山洞。他忍着情绪,想把司骁勇也抱到山洞里,免得血腥味太大,引来野兽啃食。可他的手刚碰到司骁勇就颤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抿唇,眼光湿润。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此刻却觉得,真到了伤心处会哭不出来。他紧紧的握着司骁勇的手,勉强一笑:“叔叔,来,我们起来了。”
然后他把人抱起来,一半是抱,一半是扶着把人带到屋里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