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绵绵和司君面面相觑。一阵沉默之后,凤绵绵忍不住问道:“既然当初,张家的真正的儿子是刘县令,那张家找回来的是谁?”
难道张家认错儿子了?听说张家把儿子找回来后,对他极其娇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如果已死的张老爷子知道,自己找回来的是个冒牌货,不知心里是何等滋味……凤绵绵轻咳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做?那个人已经是张家的家主,甚至马上就是回城的县令,现在咱们把他身份戳穿?”
司君沉吟片刻后道:“你不必觉得残忍,这本就不是他应得的,不知他亲生父母是何人,你要知道,他亲生父母丢了儿子也很难受。”
真把他的身份纠正,这是好事一桩,接受是他应该的,如果拒绝,那就是他的事了。不过,刘县令是朝廷要流放的罪犯,如果回归张家,以张家独子的身份继续当县令,那也不合规矩。司君也感觉头疼:“先回去问问刘县令吧,看看他是如何想的。”
两人当即回去找刘县令。凤绵绵知道他们喝酒不分日夜,提前调制了醒酒的药粉,到了屋里,从空间里取出药粉一扬,药粉落在两人的身上,刘县令和丹修子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丹修子打了个酒嗝,手中还拎着一壶子酒,揉了揉眼睛,他继续给刘县令倒酒。“来,再来一杯。”
凤绵绵眼角狠狠一抽,上前把那一瓶酒给夺了回来:“喝什么喝?有正事。”
丹修子抬了抬眼:“怎么了?”
刘县令不时摇一下头,感觉头疼欲裂,目光却落在凤绵绵的身上,也是在听着。凤绵绵深吸了一口气,把刘县令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刘县令呆住了,他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凤绵绵,迟疑了半晌才说道:“你是说,我是张家当年的丢失子?”
凤绵绵点头。刘县令沉默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张家的小儿子,那人跟他年岁差不多,可吃的胖,五官挤在一起,说话也讨人嫌,为人精明,比起哥哥更甚。张家是城里有钱的大户人家,权力不小,当初他身为县令,管理回城的大小事,大部分的事都是张家的问题。如今想想,刘县令就感觉头疼。他自然不会怀疑凤绵绵的话,可正是这样,他心情更加复杂。“所以,那个跟我斗了多年的张员外,实际是我的亲哥?那个我无比嫌弃的张家二子,其实,用的是我的身份?”
他一个头两个大,一时之间,还有一些转不过来弯。司君倒了一杯茶水,白皙的手指转着茶杯,清澈的目光落在淡绿的茶汤上,缓缓道:“刘大人,我和绵绵已经将你的血和张县令的儿子比对过,你们二人有叔侄的血缘。”
“虽然被刘家抛弃,可能回到张家,也是一桩好事,多年前,张家夫妻满城寻子,对这个儿子也是极其疼爱,大人,错过多年,难道不想回家认祖归宗吗?”
刘县令哑然,沉寂的内心又有了涟漪。只是……他一双眸子黯淡,苦笑道:“我自然想有一个家,有亲人,我也见过荀儿那孩子,的确可爱,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可是,我如今带罪之身,何苦去哉?”
去了,再连累了张家。而且张家将错就错几十年,他何苦去打破这份平静?屋里一时静寂,气氛压抑的沉重。丹修子挠了挠头,打破了这份寂静:“其实啊,老头我想说一句,就是,刘老弟啊,你去何地都需避开外人生活,去张家还能有归宿,你表明身份堂堂正正回张家生活就是,又不抢他的县令身份,过自己的就好,何必思虑这么多?”
“再说了,他是县令,还能护你周全,你去旁的地方只怕不如此地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