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手紧紧的抓着桌子，指尖一片白。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司君，声音没之前那么冷硬。“司爱卿，你真要杀了朕？仅仅因为朕灭了司家全族？”
“可你能否替朕想想，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身边没有一个可信赖之人，朕也想信任司家，于是给了兵权，任由司家越发强盛，可是百姓拥护司家胜过拥护朕，试问，历朝历代哪一任帝王能接受？”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朝廷里排挤司家的人太多，若是保住你司家一脉，你们前往边塞，可留在朝廷里，被朝堂为难的是朕。”
司君沉默不语，冷冷的看着他：“说完了？”
他手中的匕首微微抬起来。皇上眸子一睁，立刻说道：“昭然，昭然喜欢你，为了找你甘愿终身不嫁，顺天侯原本不愿意，是朕护住了昭然，这才让她一直等着你。”
“司家势力土崩瓦解，朝臣不会再为难你，朕任由昭然去找你，是为了让她把你带回，这样，你就可以娶了昭然，朕力保你们夫妻，留住你司家血脉，并非要赶尽杀绝啊。”
“朕对你处处留情，莫非你不知吗？你现在恩将仇报，想必司老将军在地底下纵观全局，百年之后也绝不会原谅你的。”
“他忠心朕一辈子，你要把他拥护的君主杀了，你就不怕百年之后，你下去，司老将军不认你吗？”
眼看着司君眼中的杀意越来越盛，皇上也有些口不择言，吓的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冷汗。司君手中的匕首直接抵在了皇上的脖子旁。皇上身子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司爱卿，朕真的对你处处留情，对你有恩啊。”
司君忍不住冷笑，手中的匕首都紧了紧，皇上的脖子瞬间有了血痕。“对我有恩？我恩将仇报？陛下，你怎好意思说这种混账话？”
虽然封闭了情感，可司君的语气仍有些悲愤。他目光冰冷的看着皇上，多年来一直盘踞在脑海中的绝望痛苦，如今一股脑的都问了出来。“你这天下，若没有叔叔一家为你戍守边疆，你的龙椅坐的稳吗？”
“司家满门忠烈，男子大多战死沙场，司家难道对你有仇？你要下那样狠毒的命令，竟让司家全族斩首流放。”
“你说百姓拥护司家胜过拥护你，可就连百姓都知道，天下是靠司家打下来的，你居然能狠下心对司家下手，哈哈哈，你还说叔叔在九泉之下不会原谅我，可在我看来，若不砍了你这狗皇帝的头，叔叔才难以瞑目。”
司君说着说着，身上灵气溢出，经脉也活跃起来，灵气把压制的禁锢冲开，他一双眸子染上了悲痛的情绪。“你若真的认为司家位高权重，哪怕你收了兵权，叔叔也不会有一句怨言，只是你没有，都已经下了那样的命令，却好意思说对我处处留情，还说昭然。”
“昭然找到我，你的军队立马就跟来追杀，这就是你说的处处留情？”
司君的质问让皇上哑口无言。皇上张了张唇，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他眸光微暗，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司爱卿，这么多年来，朕也很是后悔，竟然听信了奸臣的谗言，错杀忠良，如今你活着也是天意，只是司家辛苦守护的天下，你若是杀了我，这天下也会倾覆，难道你愿意？”
“若你停手，朕现在就能写圣旨，封你为一等将军，一切既往不咎，司家的宅子还空着，你可以回家了。”
他诚恳认真的说道。司君看着他流血的脖子，勾唇一笑：“不需要。”
“司家已无人，那宅子也不是家，与其一人享乐，我更想杀了你，至于这天下，倾覆与否，与我何干？”
司君似乎有意折磨他，想看着他情绪崩溃，所以手中的匕首一点一点的慢慢往里磨。这样的折磨要逼死人，皇上疼的脸色煞白，可是身子僵硬着，也不敢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