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晚风迎面吹来。平静的江面笼罩的一层薄雾,清澈的江水伴随不知劳烦的客船忙碌,冯木白站在船头看着张芳的令牌出神。梁震走了过去,轻拍了一下冯木白的肩膀道:过了襄州梁王也是鞭长莫及,师弟也早些安寝。说完摇了摇头叹道:自古少年英雄难过美人关。一阵嘈杂的声音把冯木白吵醒。冯木白出来一看,船已经靠岸,几百名官兵在检查过往的船只。只见一名号兵不停的喊着:“所有人下船,接受检查。”
梁涛走了过来言道:“少主,你在船上等候,主人让我拿梁王令牌知会下面军官看能不能放行。”
梁涛走下船去,听着和兵头耳语几句,只见那官兵头目接过梁王令牌,一路小跑而去,一刻钟功夫,那官兵头目领着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带着两名侍女随梁涛上船而来。走到梁震门前,对那少年说道:“你稍等片刻,容我给我家主禀报一声。”
冯木白随梁涛进入梁震房间,梁涛言道:“主人,这波官兵自称是高季昌节度使麾下,特来相迎您的,说和您有旧识,务必见您一面,一少年自称是高季昌的儿子。”
梁震心想这高季昌是梁王朱温义孙,不会是收到朱温什么命令吧。狐疑道问梁涛:“没说何事?”
梁涛答道:“未说,也甚是恭敬,还带了两名侍女,说侍候您。”
梁震道:“开门迎客。”
只见哪少年领着两名侍女进门便跪下言道:小子高从晦,我父高季昌听闻先生罢官而去,会路过此地,命我在此相迎。我父亲怕您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两名侍女贴身服侍。我已经命传令兵传讯,家父临行之前交待有先生消息,一定要快马来报。”
说完并未起身,甚是恭敬。梁震给冯木白使了一个眼色。木白赶紧扶起那少年,哪少年长得甚是俊秀,年龄不大,看着憨厚老实。乱世早当家,这少年说话很是沉稳。梁震心想这高季昌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子相迎,甲兵相护,恩威并施。无乃言道:“那就请世侄带路。”
高从晦引路来到一辆豪华的四马之车前。恭敬道:“老先生请。”
两名侍女扶着梁震上了马车。嚯,这马车有四角八棱,一丈半之宽长,盘龙雕凤,轻纱幔围,好不气派,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四驾马车却无颠簸之感,想必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王候座驾也不逞多让,现代人的劳斯莱斯也没如此奢华。高从晦一声令下,官兵护着马车向南行驶,汉水江面码头恢复到往常的秩序之中。随着队伍一路南下而来,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流民沿路乞讨,瘦骨如柴,举着拐杖,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所过村庄城镇一片破败之像,残檐断壁,杂草丛生,田间多是荒芜之地,应该不久之前经过一场战乱。冯木白不由感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百姓饱受战乱之苦,生如蝼蚁。正如梁震所言人肉相食,纲常人伦不修,却无力改变乱世,心灰意冷,才想潜心修道。冯木白也一时迷茫。马车队伍驶入道江陵(今荆州)城门前,一众人等候,只见为首之人急忙向马车迎去,梁震从马车走下来,为首之人亲自上手搀扶躬身言道:“高某携江陵属官拜见前辈,说完原地跪下。”
而属官牙兵见状,也都慌忙下跪,地上一下子跪了十人。梁震赶紧搀扶起为首之人,言道:“高节言重了,快快请起,我可担待不起。”
高季昌起身言道:“前辈请进城,府内已摆好酒宴。为前辈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