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梁震在凉亭看书,书怎么也看不下去,虽说在高季昌的安排下,好吃好喝又有两位冰雪聪慧的侍女相伴,但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小师弟那滑头自从江陵城游玩一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闭门不出,今天见了小师弟和他商议一下,此地也非安身之所,也要尽早离去。梁震看到冯木白内院偏房出来,便招呼道:“木白,过来。”
冯木白言道:“正准备给世叔去请安。世叔这几次愈见精神焕发了。”
梁震言道:“少贫嘴,我且问你,这几次闭门不出作甚?”
冯木白言道:“师兄我做了一些草图,兵器之类,研究一些挣钱的路子,师兄你看是否可行,说着递给梁震。梁震接过看,也暗暗称奇,看到出神之时,高季昌带着其子髙从诲不知何时来到面前,在梁震面前一跪,只见高季昌父子磕了几个响头,梁震吓了一条,赶紧去扶,怎么也拉不起来,给冯木白使了一个眼色,冯木白也去搀扶,可高季昌父子却长跪不起,梁震问道:“高节这是为何?”
梁震不问还好,一问,只见那货痛哭流涕,哭的那是伤心欲绝。梁震和冯木白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冯木白劝道:“高兄,你说说是为何?”
高季昌见是时候了,言道:“前辈和梁贤弟,今天收拾行李,我派人送你们离开。”
梁震心里奇怪,这高季昌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平白受了别人这么多恩惠,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突然让其离开,心里有愧,言道:“高节所因何事,能给梁某说一下吗?我给你参谋一下,想一想解决的办法。”
高季昌答道:“无事,就是觉得和前辈你分别有些不舍,外面马车业已备好。请前辈和兄弟尽早离开吧。”
冯木白多聪明啊,问髙从诲,诲道:“爹爹昨日回来,说他大祸临头,会有兵祸,祸及满门,请爷爷救救爹爹吧?”
不等髙从诲说完,高季昌一脚踢在髙从诲身上,怒道:“逆子,休得胡言。”
冯木白赶紧护住髙从诲言道:“高兄,你是看轻我叔侄二人吗?”
梁震也是怒道:“高季昌,你不说清楚我们就不走了。不得动手打这孩儿,说着把委屈的髙从诲拉到身边,甚是疼爱。”
高季昌一看梁震发火也恰到火候道:“这几日和雷彦恭那洞蛮打了几仗,不分上下,哪有小儿说的那么严重。”
说着也狠狠瞪了髙从诲一眼。梁震看到眼里,言道:“不要吓唬你儿,雷彦恭那厮匹夫之勇,我还是了解的,怎么会是你的对手,起来说话。”
高季昌言道:“雷彦恭那厮还好对付,只是湖南马殷对荆南一直虎视眈眈,据探子来报,雷彦恭勾结马殷,准备对我江陵下手。这叫我如何是好。”
梁震也是一惊,心想这湖南节度使马殷 却是不好对付。梁震言道:“拿行军地图来,说完四人便来到大厅。梁震在行军地图上看了许久道:“高节现在有多少可用之兵,兵种几何?”
高季昌道:“骑兵三千、弩兵两千、步兵一万五。梁震眉头也是紧皱道:“有多少可调动之兵。”
高季昌道:“不足一万。也能凑一万。”
梁震道:“先调五千步兵大张旗鼓峡州集结而后秘密前往公安县地区。未避免两线作战,我们要做到两家合兵之前,打掉一家先头部队。容我再好好谋划一番。”
只见高季昌突然又跪下言道:“前辈,您还是离开此地吧!义奶张惠临终时抓住我的手说,梁先生不世之材,然生性耿直又忠孝仁义,怕阿爷不能容他,临终嘱托一定要保先生周全,此时江陵兵危之地。我怎会让前辈身犯险境。辜负阿奶临终嘱托。我高季昌不就成了那不忠不孝之人。”
说的声情并茂,冯木白看了高季昌一眼,真是演技派,冯木白早知道他有这番说辞,也被他感动的流泪。言道:“高兄何言于此啊!我世叔乃忠义之士。如此危机之局,怎肯弃你而去。”
梁震想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张惠,不曾想临终之时,也对自己厚爱如此。梁震想这几日高季昌对自己如此礼遇,妄自揣度其别有用心,一时觉得惭愧。这是冯木白把梁震拉到一旁言道:“师兄经世之学,无处施展,我观高季昌乃是至情至性之人,善待百姓,百姓之中口碑甚好,不如师兄辅佐此人,以待明主,才不枉师兄一身学识。难道师兄真的想潜心修道。”
梁震叹息一声道:“只是......我先想想现今局势如何破解。”
冯木白言道:“师公也说过,为这乱世尽一份绵薄之力,能保一方平安就保一方平安。”
梁震心想也罢,观高季昌其人也是位仁君。匡扶不了天下,先保一隅平安。便对高季昌言道:“我有三条要求:第一、不当官,以布衣参赞军政。第二,你子髙从诲有我调教,以报答张惠的嘱托知遇之恩。第三,不得滥杀无辜,善待百姓,你若不答应,我帮你度过这次危机,我自会离去。”
高季昌连忙点头道:“答应答应,别说三条,三百条都答应。”
高季昌满脸的愁容云开雾散,欢喜之情写在脸上,一时间眉飞色舞言道:“得前辈相助,如汉高祖刘邦得张良,秦二世胡亥的赵高,何其幸哉!”
看高季昌正要大发感慨,梁震言道:“孺子不可教也,便拂袖而去。”
冯木白也是尬在当场。高季昌疑惑道:“贤弟我说错了吗?“”冯木白也一时无语,竖起大拇指道:“没毛病。”
髙从诲在旁言道:“爹爹,赵高好像是太监,秦二世胡亥也不是好鸟,梁爷爷因此才生气了吧!”
高季昌言道:“以后不拽文了,甚是别扭,格老子的,这几天把老子装的差点累死,贤弟,以后你我也别再客气,我比你年长几岁,你以后就叫我昌哥或大哥都行。今日大喜之日,不如来个双喜临门,你我今日结拜。”
喊道:“准备茶几香案。”
只听见二人洪亮的声音,我高季昌,我梁木白,今日我二人结拜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互相扶携,永结同心,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二人划破手心,歃血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