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幽静的森林被打扰之前,苏觅猛地推开近在咫尺的沈途岳。
她的面色桃红,有些慌乱地收拢好自己的衣服。
跳下床,在行李箱里翻找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冲进了卫生间。
过了大概一刻钟,苏觅才面色有些苍白地回到房间。
此时的沈途岳已经平静下来。
无处安放的欲望,被他惊人的自制力压制下去。
他知道刚刚是自己莽撞了,生怕因为这个吓到苏觅。
此刻看到苏觅苍白的脸色,马上迎了上来,将人搀住。
“怎么了,是不是我刚刚吓到你了,还是弄伤你了?”
沈途岳满是紧张,语速极快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
“没…没事…和你没关系。”
苏觅有些难受,手捂着肚子,腰又弯了弯。
“怎么会没事呢,你看你的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沈途岳见状赶紧让苏觅在床上躺下啦,还从保温杯给苏觅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嘴边。
对待苏觅,就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我…我…只是那个来了……”
苏觅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苍白的脸色都涨出了淡淡的粉,“就是……生理期嘛。”
苏觅的声音很小,她都怀疑沈途岳没有听到,但对方的脸色却突然冷了下来。
苏觅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我一直都这样,没事的,习惯了。”
这一句,沈途岳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次,苏觅没能看到他的脸色变化。
因为这句话说完,沈途岳就突然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苏觅有些怔愣看着走出门的背影。
发生了什么?
苏觅不知道。
但这个时候从大姨妈的突然造访中回神,之前在床上意乱情迷的一切慢慢回到脑海里。
苏觅忍不住双手掩面。
她都做了什么啊!!!
如果她再感觉不出沈途岳对她态度的转变,那她可能就是傻子了。
四期节目以来,她和沈途岳从一开始的逢场作戏,慢慢变成真情流露。
苏觅突然有些窃喜,自己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啊。
至少,不像从前认为的那样,完全没法让沈途岳喜欢自己。
苏觅的脑海中想着这些,突然感觉小腹一热。
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小腹上多了一个热水袋。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是沈途岳的,毕竟这只手不久之前还在她的身上游走。
苏觅转过头去,果然看见了脸色平静的沈途岳。
只是那耳尖的微红,出卖了他。
“我不要热水袋捂,没有男朋友才用热水袋呢……”苏觅看着那张应该是标准禁欲系的脸,起了捉弄的心思,“你不是我的老公吗?总比男朋友强吧,人家都是男朋友用手帮忙捂肚子欸。”
苏觅不知道她的这一句话,在沈途岳的脑海里掀起了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老公?刚刚觅觅说的是老公吗?
沈途岳的脑海里就一堆tnt炸药一起炸开一样,各种思绪乱飞,导致他迟迟没有反应。
苏觅看着无动于衷的沈途岳,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她难道猜错了吗?
或许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苏觅用手去戳了戳热水袋,痛感确实好了很多,但是她的嘴却下意识撅起,明晃晃提现着她心情不好。
就在苏觅噘着嘴和热水袋较劲的时候,一双手一把抓走了热水袋,将苏觅抱着往里面睡了一些,然后就见沈途岳也上了床。
沈途岳温热的手覆上了苏觅的小腹,虽然不像热水袋一样炙热,但是苏觅却感觉全身都开始温暖起来。
原本因为疼痛而出冷汗的自己,逐渐感受到了体温的回升,一起上升的还有她的心跳速度。
沈途岳何尝不是呢。
……
“谢谢。”
这是沈途岳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没头没尾,但是沈途岳却很雀跃。
以至于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直到三组嘉宾聚在一起,沈途岳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失。
你问我为什么是三组嘉宾?
呃……实际上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郭念旁边原本应该站着陈正的地方空空荡荡。
沈抒礼看着眼前的书案和笔墨,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穿越了!!!
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写博士论文,而不是在这里写策论……
他大学学了一个冷门的古代文学专业,他是感慨过古人的考试和现代五花八门的比起来,看着容易多了,可是没说要亲自体验一把啊。
让他更无法相信的是,他不仅穿越了,还赶时髦穿书了,被强制看了一本小说。
里面他是那个出场了不到三集就被迫下线的长公主驸马。
书里他高中,被“榜下捉婿”,捉他的是奉国公府的人,是想将国公府小姐嫁给他。
结果被皇上看中,把他赐婚给了自己唯一的同胞妹妹怀阳长公主。
结果婚后不到三个月,他就因为党派之争挂掉了…就这么挂掉了……
他看了这个情节只觉得无语……
怀阳长公主没有再嫁,却公然养起了面首。
面首个个俊美无双,世人皆说怀阳长公主荒淫无度,从不乏文官谏臣弹劾,但哪怕此类折子在御书房堆成山,皇帝也从未说过什么,怀阳也依旧我行我素。
甚至长公主还公然带着面首出入宫廷……
哪怕是带去皇上的御书房,皇帝也从未重责半句。
世人只当皇帝如此惯着长公主,是因愧疚自己为公主择的驸马死于非命,便在此事上多有娇纵。
此时的沈抒礼只想仰天长叹,不知道他现在自裁,还能不能穿回去?
沈抒礼梳理着原身的记忆,本场是乡试,也就是大家熟知的秋闱,得中,便可被称作举人老爷。
原主一年前便已经通过院试,夺得案首,且在县试、府试及院试中皆为第一,有小三元之称。
现下是八月初九,乡试第一场,原主日日挑灯夜读,偶感风寒,拖着病躯赴试,终究还是没撑过考试。
沈抒礼想及此便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看着眼前的一方白纸,这叫他如何是好。
所幸,这个朝代虽然架空,但沈抒礼惊喜发现,秋闱题目取材却和华夏历史几乎无二,内容也基本来自《四书》和其他一些他熟知的文献。
沈抒礼认命拿起笔,原身还未作答便嗝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三两墨水,够不够蒙混过关。
沈抒礼上辈子苦练过书法,此时写起馆阁体倒也轻松。
这个朝代到并不像华夏明清两朝科举一度风靡馆阁体,事实上只有少数学子书写正雅圆融的楷书。
学子中亦有喜晋唐风范者。这个平行空间在宋之前的历史倒是和华夏高度统一。
此时沈抒礼使用馆阁体,有一半的原因是由于原主字迹颇有赵体之风,另一半则也是考虑到科举中这类字体确实更为受欢迎。
其实说白了就是更官方,字迹端正,便于阅读……
沈抒礼誊写过不少古代文献,此番作答起来倒颇为顺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抓耳挠腮,或许也是有原身才思相助的缘故。
即便是如此,一整场下来,依旧让他尤为疲惫,三道四书题和四道经义题,至少让他写了几千字。若是硬笔也就罢了,但奈何手里握的是那狼毫。
他的现代思维让他在作答时高度保持精神集中,深怕遣词用句哪里出了差错。
万一不经意写出个现代词,他怕是生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出了考场,沈抒礼直奔落脚的客栈,生怕被相熟的考生叫住,他不是原身,只怕在言行上漏了马脚。
可惜他并未如愿,在客栈大堂被叫住了。
“沈兄,留步。”
沈抒礼只好转身。
叫住他的是同为山阴县的考生陈自廷。
“自廷兄,有礼。”
沈抒礼并未多言,只是互见了礼。
“不知沈兄明日可有空?在下冒昧,家中小妹素爱书画,如今生辰将近,在下想备上一份上生辰礼,但我素来不懂这些个,听闻沈兄在此道上颇有造诣,便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