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卧底哪有那么容易，不仅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还要有一个思维敏捷能掌控局面的脑子。
章佳永觉得，这两样他一点儿都不沾边。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的心理素质，就算是登台表演，他还要做好久的心理准备才能让自己不紧张，更别说他现在的处境，他根本没办法做到冷静。
他的思维也不算敏捷，顶多是在被记者采访的时候，不至于掉进语言陷阱里罢了。
当然，这还是当初做练习生时，公司训练的其中一门“练习心眼子”的课程学会的。
唯一觉得能拿得出手的武力值，在魏然他们的面前也变得不堪一击。
他能怎么办呢？
光靠着小麻雀给余娴他们传递消息吗？
章佳永抬头看一眼未关紧的窗户，一只麻雀正站在窗外歪头看他。
章佳永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
之前年景淮暗示他说小麻雀能给他报信，他虽然不明白小麻雀是怎么给年景淮传消息的，但是他非常肯定年景淮不会骗他。
可是，即便小麻雀把消息传给年景淮又能怎样？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魏然监视着，如果年景淮他们报警，或者有其他不寻常的行动，可能下一秒就会被魏然发现，然后死于非命。
这不是章佳永想要看到的结果。
想到这里，章佳永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摸了摸小麻雀的小脑袋。
压低声音，喃喃道：“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我不想连累景淮和小余姐。”
我已经彻底逃不过了。
“就当，就当我死了吧。”
小麻雀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
这人在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没听清。
“叽叽叽叽……”大点声，听不见！
可惜，章佳永听不懂。
下一秒，章佳永将小麻雀抓在手心里，用那种放生的方式，将小麻雀扔了出去，那架势，就差再喊一句“去吧！皮卡丘”了。
小麻雀一脸懵逼的在空中自由落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连忙扑腾着翅膀让自己飞起来。
小麻雀重新飞回章佳永的窗前，离章佳永一米远的距离，确定对方抓不到它，这才开始叽叽喳喳叫着。
“叽叽叽……喳喳喳！”
这叫声明显没有之前“温柔”。
这也就是章佳永听不懂，要是余娴在这，一定要笑惨了。
骂的老难听了！
小麻雀气鼓鼓地骂骂咧咧好一阵，这才转身朝着余家的庄园别墅飞去。
它要回去告状！
这人要谋杀它！
章佳永只以为刚才小麻雀在向他告别，望着小麻雀远去的方向，在窗边站了很久很久。
余家庄园别墅。
余家人正要回各自的房间洗漱休息，就听到客厅的玻璃窗被什么东西敲响。
余娴对这声音很熟悉，是鸟喙啄玻璃的声音，知道可能是小麻雀报信来了。
余娴走过去打开窗户，让小麻雀进来。
小麻雀飞到余娴的肩膀上就是一阵叽叽喳喳。
那叫声，就连听不懂鸟语的年景淮和余家几人，都感觉到了“气急败坏”。
余娴只觉得自己耳朵要聋了。
伸手将小麻雀握在手心，走到沙发前坐下，示意年景淮去厨房拿些食物和水后，这才点着它的小脑袋，安慰道：“乖，先说正事，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她是真怕小麻雀这小脑袋瓜存不住太多东西，光记得骂骂咧咧，忘了正事。
小麻雀也暂时冷静下来，把它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可能是跟余娴接触的多了，有了灵智，小麻雀也不像之前那样，把它所听到的和所见到的，不管有用的没用的一字一句全都说一遍。
它已经懂得了提取精华，只描述最重要的事情。
“这就是我听到的消息。”
小麻雀喝了几口水，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他们拉着窗帘，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把脑袋贴在玻璃上使劲听里面的声音，还好说话声能听清。”
“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看不到，不过那个章佳永肯定是挨揍了，那脸肿老高，还差点被人从窗户扔下去，真是吓死我了。”
说完，小麻雀就开始开心地用餐了。
众人见余娴脸色难看，好奇的不行，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余娴深吸了口气，一脸严肃，言简意赅：
“魏然他们开始行动了，他让章佳永把白色粉末三天之内卖给他们剧组一个叫张全的演员。”
年景淮瞪大眼睛，满是担忧地问：“那永哥他……”
余娴捏了捏眉心，结合小麻雀所听到的，以及章佳永被打和要被扔下楼的事情，不难猜出章佳永的反应。
“章佳永一开始不愿意，被魏然的人打了，差点被扔下楼，还用我们和章佳永的妈妈做威胁，章佳永为了不让我们受牵连，答应了。”
年景淮颓然地低下头，双手捂住脸，语气中带着无力感。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余梦端着水杯，手指点了点杯口，淡淡道：“你刚才说把白色粉末卖给那个叫张全的人？你确定是‘卖’？”
余娴点头，“对”。
小麻雀虽然会提炼精华，但只要没有听错，绝对不会乱改的。
余梦勾了勾唇，“那这就好办了。”
余娴一脸懵。
年景淮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余梦姐，你是说……”
余梦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还不算笨，就是这个意思。”
余家其他人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纷纷点头：“这样确实不难解决。”
只有余娴还在云里雾里，满脸懵逼。
“不是，阿年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到底想到了什么？我怎么不懂？”
年景淮此刻也没了刚才的无力感，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笑着给余娴解释：
“小鱼儿，你想想一个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白色粉末，即便是好奇，大概率也不会去直接买，一般都是被人哄骗、或者被下药产生误食，才越陷越深。”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也有一部分人确实会主动找渠道购买。但是永哥可是新手，让一个新手把货卖给另一个没接触过新手，你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
余娴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确实没有暗中下药的成功率大。”
主要是国内大多数人的防毒意识其实还是很高的，要是对方是个对那玩意儿深恶痛绝的人，那章佳永不就直接栽了嘛。
章佳永栽了，对魏然没有好处，所以魏然不会冒险让章佳永卖药给新手小白。
所以，那个张全大概率是个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