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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默不出声(1 / 1)

第二天一早,韩文意把张茶带到一处山崖下,说道:“葛老就住在前面那片山崖中间的洞府了。他的洞府边上有三棵大松树,非常显眼。你就自己过去,我还得回去钓鱼呢。”

说完之后,韩文意没有再停留片刻,匆匆离去,似乎对这里有些畏惧。张茶虽然有些不解,但既来之则安之,也没多想,直接驾驭飞剑飞向葛老的洞府。葛老的洞府,其实就是在山崖上挖空一块,分隔成几个房间。整体风格类似于张茶前世见过的窑洞。张茶在洞府前停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通报。未等张茶出声,洞府内传来葛老的声音:“你直接进来吧”。张茶依言踏入洞府内。洞府内陈设也比较简单,除了简单的石桌石凳和一些粗糙的陶制品,再也没有多余的装饰。葛老盘坐在内室的石床上,闭目养神。张茶进来之后,他只是睁开眼,再无其他动作。张茶很正式地行礼拜见,葛老默不出声,也未阻止。待张茶动作完成,葛老这才开口说道:“你可知道金丹境与虚空境的最大区别在哪里?”

张茶想了想,说道:“金丹境可以依靠外力帮助,虚空境只能自己开悟。”

葛老微微点头,说道:“这样说也有些道理。金丹境和虚空境最大的区别是,金丹境依然在修行的门外,而虚空境才算是踏入修行的第一步。”

张茶承认金丹境和虚空境差距很大,但是如此贬低金丹境那也有些过了。金丹境才是修行界的中坚。如果虚空境才算踏入修行,那修行界剩不了多少人。张茶把葛老的话,当成一种话术。话术里常用的一个招数,就是一开始语出惊人,让听的人思想受到强烈的冲击,后面再圆回来,显得自己与众不同。当然了,就冲着葛老的年纪,面子还是要给的。张茶很谦虚地向葛老请教其中的奥秘。葛老并不解释,而是说道:“我看你年纪并不大。通常来这里的,年纪都不小了,至少也得百岁开外。年少有为,自然会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我之所以一开始就跟你说这个,只是希望你不要满足于达到虚空境就离开,就像以前进来的很多笨蛋一样。”

难道说留在这里的才是聪明的选择。张茶也有些腹诽。葛老接下来把留在这里的人也骂了一通:“留下的更笨。朽木不可雕,没有突破大虚空境的不提。突破了虚空境的家伙,也都是无可救药的混蛋,没一个有出息的。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不再亲自教授他们了,省的被气死。”

张茶有些明白为什么韩文意会迅速离开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学无止境。”

“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很多人修行数百年,自己觉得得道之后,欣喜若狂,得意忘形,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你这么年轻,应该有更大的抱负。现在你能打败四大门派的弟子,将来也要能压制住四大门派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虚空境仙人。”

葛老说起其他人尖酸刻薄,但对张茶态度温和,语重心长。张茶也收起其他心思,认真去思考葛老的话。葛老看张茶在那里沉思不语,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作为七大门派共同的弟子,必定有过人之处才会被看上。想来你这样的天之骄子,不一定能瞧得上我们困守此处的糟老头。”

张茶知道对方误会了,赶紧解释:“张茶不敢存有瞧不上各位前辈的思。刚才只是在思考您老的话,一时有些入神,实在抱歉。”

“有或者没有,都不重要。反正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个对手,等一下你们两就较量一下,让我们看看如今四大门派弟子的成色如何,同时也让你对我们这帮老头子有所了解。”

不容张茶拒绝,葛老把张茶带到一处空地上。一个老者,已经站立在原地等他们了。这位老者张茶印象还比较深刻。因为他不仅站得直,坐得也直,同时还是昨晚说话最少和喝酒最少的人。“这位你应该见过,姓秦,一辈子醉心于剑,大家都喊他秦剑。他本来的名字早就不用了,估计他自己都忘了。”

“见过秦前辈!”

张茶主动行礼打招呼。“拔剑!”

秦剑站立如剑,说话也像剑一样简洁明快,直截了当。张茶拿捏不准状况,看向葛老。葛老解释道:“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他就是这么一个直脾气,你不用在意。一会儿你尽管出手,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身手。记住,不用保留,不用顾忌,更不用怕伤了他。你要是能伤了他,也就没有必要进来这里了。当然你也放心,秦剑会手下留情,不会真的伤到你的。”

葛老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觉得张茶完全不是秦剑的对手。这倒是激起来张茶的好胜心。除了在皋山遭遇刺杀的那次,张茶还真没有完全放开手脚,跟人较量过。既然葛老对秦剑如此自信,张茶也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葛老退开,把场地留给张茶和秦剑。更远处半山腰树林里,韩文意和其他人都在这里悄悄观望。大家还在猜测,张茶能够在秦剑手下坚持几招。悲观一点的,猜张茶一招之后,就再无勇气出手。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韩文意比较看好张茶,觉得拿过第一名的人,怎么也能坚持五六招吧。张茶缓缓拔出长剑,说了声“得罪”,便向秦剑攻去。这一剑完全直来直去,缺少变化。虽然看上去一往无前,气势很足,其实不难化解。张茶主要的目的是探探对手的虚实,并没有想毕其功于一剑。秦剑似乎也看出了张茶的心思,感觉受到了冒犯。他的长剑飞起,后发先至,在张茶靠近之前,直接撞在他的剑上。张茶感觉长剑受到强烈的冲击,几乎要脱手落地。尽管张茶迅速稳住了手中的剑,但剑身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长剑从秦剑的身侧划过,有惊无险。秦剑身体,彷佛是插入岩石的巨剑,纹丝未动。要是遇到实力稍微弱一些的,秦剑这连攻带守的简单一招,就直接宣布比试结束了。经过初次的试探,双方在心里,都把对彼此的评价提高了一个层次。一招落空的张茶,放开了一些,顺势把剑横扫过去,直奔秦剑的后背。秦剑依然没有移动身体,只是瞬间把长剑召回手中,随手一挡,就轻松化解了危险。这是张茶第一次与虚空境的仙人交手。看样子这还不是一个普通的仙人,比朝天宫外遇见的妖王实力强多了。见识过秦剑远程飞剑的威力,张茶凭着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力量,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会完全落入对方的掌控之中。远程的攻击没有什么机会,那就只能选择近战。张茶想着在快速和灵巧的缠斗中,觅得一丝胜机。虽然前面两招落空,张茶没有失望,反而有些兴奋。秦剑实力确实强大,难怪葛老很信任他。既然如此,张茶也完全放开了,攻势一浪快过一浪,声势浩大,绵延不绝。原先有些托大的秦剑,也不得不开始移动脚步,变换身形,以避开张茶的锋芒。张茶并不知道,此时他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朝天宫内众人预期。远处的葛老,还有更远处悄悄围观的其他人,都大吃一惊。秦剑是目前朝天宫资格最老的几个人之一。让秦剑出手,给新人一个下马威,是朝天宫的保留节目。很多年来,还没有人能够逼得秦剑移动脚步。往常,他立在原地,凭着力量巨大、变幻莫测的飞剑,对手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他。躲在树林里,偷偷观望的韩文意不禁感慨道:“我还是小瞧了他。就凭这样的实力,难怪四大门派的弟子比不了。”

此时,被张茶撩拨起战意的秦剑,也开始正视张茶。攻守之间,他也越来越慎重。张茶顿时感觉到强大的压力,不自觉地落入秦剑的攻防节奏里。这样下去可不行,跟着对方的节奏走,迟早要落入算计之中。这里都是七大门派的前辈,且与外界完全隔绝,让张茶少了顾忌。他索性放开手脚,全力以赴。陡然间,张茶的出手变得大开大合气象万千,剑意自然流畅毫无凝滞之处,身法飘移不定如梦如幻,秦剑两眼放光,身体感受到久违的兴奋。见多识广的葛老,满脸的不可思议。至于韩文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喃喃自语:“现在的新人怎么这么猛,让我以后怎么能安心钓鱼啊。”

旁边有人马上接口说道:“正是有了这么猛的新人,你以后才能安心钓鱼。我倒是期盼新人越厉害越好,那样我就可以永远在这里心安理得地逍遥了。”

张茶不知道围观人的想法,此刻他只想痛快战一场。秦剑给予的压力,最终转化为强大的动力,全面激发起张茶的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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