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所有人都招进来,否则那些落选的人,肯定会怨声载道。张茶说道:“这次招收新弟子的数量,是我跟几位掌门商量之后定下的。我们考虑到当前的实际状况,这已经是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人数再多,照应不过来,反而不美。”
东方七派的弟子本身就不是太多。有一部分长老进入了朝天宫还没有出来。剩下的人,大部分也被张茶拉到了南方丛林。当前,能守在各门派内教授新弟子的人,本身就不多。如果把大家都拉回来传道授业,又会影响张茶的整个计划的正常运转。“不过人数太多了不行,增加一两个还是没问题的。张彦和张原家的两个小子我直接来安排,就不占用长安城这边的名额了。其他人的选拔,就交给我了。”
“不用我们帮忙吗?”
冯海川主动说道。“当然要了。你们帮我通知下去,所有人后天上午全部都到城市中心的广场集合,我当场把人选出来。”
“所有人都到?”
“对,是所有人。我准备一天就结束,如果当天上午没有到场的人,就算作放弃。”
“一天时间?”
大家都感到匪夷所思,不敢相信。张茶自信地说道:“一天时间足够了。我们早点结束,那些没有被选上的孩子还可以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两天后,长安城中心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一大早,十万少年便来到广场,按照领取的号牌,在指定的区域各自站好,等待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这也好在长安城的广场足够大,要不然还真容纳不了这么多人。人虽然多,现场却并不嘈杂。在这个紧要关头,没有人又心思去闲聊。在仙人的注视下,大部分人都比较拘谨。每一个站在这里的人,都很想把握住这来之不易机会。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去争取,眼神中多少带着一丝茫然。大家只知道今天会决定最后的人选。至于选择的标准和方法,大家都是一无所知。事先也有人通过种种关系去张家打听内幕消息,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安静地等待。平日里,广场上的并没有这么多,却非常热闹。今天,十万人聚集在一起,却是安安静静的。气氛是会传染的。那些岁数大点的少年,知道今天是千里挑一的局面,心里都有些忐忑。年纪小一些的,受他们的影响,也变得紧张起来。在焦急不安之中,太阳慢慢爬升到中天,最关键的时刻终于到了。截止的时间一到,立刻跑过来一队队甲胄鲜亮的卫士,将广场周围彻底围住,把看热闹的无关人员隔绝在外。现在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被推到顶点。那些围在广场四周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地心跳加速,热血涌动。至于那些场内少年的亲友们,更是觉得口干舌燥,紧张万分。这个时候,张茶一身白衣从天而降,停在半空之中。清风吹过,衣带飘飘然飞起,张茶看上去很有仙人的风采。阳光正好,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人目眩神迷。张茶环顾四周,开口说道:“今天,我受东方七派掌门的委托,从你们当中招收一百名弟子。原本我大哥张梁的两个孙子,也应该在你们当中。后来我一想,这样可能不太妥当。”
“于是,我就让他们退了出来,另做打算。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与你们每个人的关系都是一样的远近。接下来的过程中,我会一视同仁,给每个人同样的机会。”
张茶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听到张茶的话,有不少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大家除了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之外,更担心选拔的过程不公平。停顿了一下,给大家一个思考的时间,张茶继续说道:“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数将近十万。要从你们当中挑选出一百个合适的人出来,我也很难办。你们的未来,该由你们自己决定。”
“就算是我,也无法在此下一个断语,判定谁更有前途。因为修行不仅仅跟先天条件有关,还与后天的努力以及各人的机缘分不开。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把你们的命运交给你们自己。”
听到张茶的话,现场有些骚动。大家都不太明白张茶话里的意思。张茶没有解释太多,直接用手指向广场两侧竖立的大旗,问道:“你们都看到两边的旗子了吧?”
“看到了。”
广场上响起稀稀落落的声音。这两杆大旗立得很高,在广场上的任何角落都看到。“大声一点!”
张茶不太满意这样的音量。“看到了!”
这回声音响亮多了。“这样,看到的人把你们的右手举起来让我看一下。”
张茶仔细朝下看了一遍,居然发现有几个人傻愣愣地站在,没有举手。他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将这些人让全部托起来,移到广场外围。在边上围观的人,只见有几个人突然从人群中飞了出来,毫发无损地落在地上。把张茶扔出去的这几个少年惊魂未定,整个人完全懵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人发现了这其中有自家的孩子,隐隐感到情况不妙,激动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选拔还没开始,他们为什么就出来了呢?”
张茶冷冷地回答道:“我让看到旗子的人举手,他们一动不动。既然如此,接下来的选拔,他们就没必要参加了。因为接下来的活动,都与这两面旗子有关系。”
也有人一边责怪自家的孩子,一边求情:“哎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张仙人,我家孩子刚才走神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张茶没有说话,轻轻地摆了摆手。这时候争辩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耽误大家的时间。看到张茶的手势,立刻有人上前将这些少年和他们的亲友带到离广场远一点的地方,不让他们影响到其他人。现场很快恢复了安静,选拔活动继续进行。有了这个插曲,剩下的人都打起了精神,生怕遗漏了张茶说的每一个字,错失机会。“都把手放下吧。”
广场内所有少年立刻把手臂放了下来,没有一丝迟疑。张茶继续说道:“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具有修行的资格,下面你们就向我征明一下,你们还有足够好的运气。”
“你们脚下的广场被中间这条线分成了两个部分,这边一半立着蓝旗,另外一半挂着红旗。接下来,你们自己决定是站在红色大旗的一侧,还是站在蓝色大旗的一侧。”
地上的少年一片茫然。大部分人都停留在原地,看看红色的旗子,再对比蓝色的旗子,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张茶拿出一块比盘子还大一些的金币,一边向大家展示,一边解释道:“等你们各自选边站好之后,我将会抛下这枚超大的金币。你们应该都看见了,这枚金币的一面被涂成了红色,另一面被涂成了蓝色。”
“等金币掉落下来,如果蓝色的一面朝上,那就站在蓝色旗子那边的人继续留下,红色旗子下的人就淘汰了,反之亦然。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声音不大,好像还是有人不明白。不明白的人举手让我看看。”
还真有人举手。“好吧,举手的人现在可以回去了。这都不明白,那你们修炼起来可能也会比较困难。”
那些举手的人,赶紧把手放下。可惜,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他们只觉得身体突然飞了起来,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落在广场外围了。他们想继续冲进去,可是看到全副武装的守卫,最后还是打了退堂鼓,不敢扰乱现场秩序。看到举手的人都被扔出去了,剩下的人不敢再有异议。“现在,你们就开始,每个人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随着张茶一声令下,地上的少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张茶站在空中,冷眼旁观,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给出任何的暗示。有人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随意选了一边,然后站定不动了。也有人跑到蓝色的那一边呆了一会儿,想了想又朝红旗的那一侧走过了去。还有人一直站在原地,看看红旗又看看蓝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选。“都选好了没有。我倒数十个数字,然后所有的人都站定了不要动了。我提醒一句,大家不要站到中间的那条线上,凡是脚踩到线的,两边都不算,直接淘汰回家。现在开始数,十、九、八……”随着张茶的倒数,本来已经平静了的广场,又剧烈地骚动起来。有不少人突然间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拼命朝对面冲过去。他们正好撞上对面跟他们同样想法的人,双方在中线附近挤成一团。好在这回大家都学乖了,在张茶倒数到“一”的时候,脚全部离开了中线。虽然场面比较狼狈,东倒西歪的,总算没有人再犯低级的错误,被直接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