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张茶。这几年，张茶的名声逐渐传扬开了。连带着原本默默无闻张家以及一穷二白的培安城也被大家所熟知。张茶的成长历程，也变成一个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为大众所津津乐道。张茶的事迹并没有多曲折离奇。毕竟事情发生的时间并不遥远，许多见证张茶成长的人都还在世，大家也不能随便地胡编乱造。因此在外人看来，张茶创造奇迹的过程，并不复杂。小时候，张茶平平无奇，并不是举世公认的天才。与一般的儿童相比，他也没有做过特别惊天动地的举动。当年张茶对张家的一些产业做过改良。但这种事情张家人不说，外人无从知晓。人们顶多说张茶从小就比较乖，看上去很聪明。可是世上的父母，十个里面有八九个是这样看待自家小孩的。关于张茶的传奇，大多是从他被仙人看中之后才开始的。这段经历，没什么见证人，可以随便发挥。反正不用担心有人跳出来指正。在张茶入山修行之后，张家就逐渐发达了。等二十年后张茶学成归来，张家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跃成为富甲一方的顶级豪族。吴国和齐国，都争相把公主嫁给许氏子弟。在张茶的改变下，穷乡僻壤的大涿郡也发展成了天下闻名的长安城。普通人对修行界一无所知。他们只看到张茶这样一个鲜活的事例，便觉得对修行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他们想着，就算学不到张茶这样翻云覆雨的本事，有他的一半法力也成啊。就算不能重建一个长安城，那么拥有像张家一样的富贵也是能够接受的。怀抱着这样的念头，无数的少年，随着长辈辗转于东部各国，赶赴一场又一场的选拔。那些被仙人告知有天赋的，肯定是不愿意放弃任何可能的机会。就算被判定资质不行，不能修行，好多人还是不死心，要去试几次。东部这边七大门派招收弟子的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晋阳城内的商人们也是望眼欲穿，盼着孙维善能够带回好消息。等到孙家去空见山运送金银的人马回来，大家一阵兴奋。范怀民迫不及待地赶去孙家打探消息。等他从孙家出来，朱老板这些人立马上门拜访。简单寒暄过后，朱老板问道：“东部那边的门派早就开始了，不知空见山什么时候招收弟子？”
范怀民做事情向来讲究举重若轻。对方越是着急，他越是沉得住气。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叶，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范怀民这才说道：“如此重大的事情，岂能儿戏。”
“你们以为空见山和东部那些小门派一样呢。我们晋国这么大，肯定要作通盘考虑的。你们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这说了半天，全是废话，没一点确切的消息。朱老板掐着小拇指的指尖，哀求道：“您就给透露一点呗，也让我们早做准备。我们听说东部那里全凭运气，空见山会不会也这么做？”
范怀民很严肃地说道：“天机不可泄漏，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肯定会让你们知晓的。”
说完之后，任凭朱老板等人怎么说，范怀民就是不肯多讲半点内幕。无奈之下，朱老板等人只好告辞。等外人不在场，范存良这才有机会询问父亲：“空见山那边到底是什么动静？”
此时，范怀民不复刚才的淡定，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孙维善留在空见山还没有回来。不过我仔细问过去空见山的那些人，他们在那里根本就没听到一点风声。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范存良安慰道：“如果没什么情况，孙维善应该跟其他人一起回来才对。既然他没有回来，那就说明一定有什么。”
范怀民长叹一口气道：“希望如此吧。自从长安城传来了消息，说普通人里有不少也能修行，我这颗心就乱了。就凭着我范家祖祖辈辈为孙家鞠躬尽瘁，任劳任怨，他们也不能忘了我们吧。”
范存良心里也没底，嘴上却说道：“孙维善不是说了吗，有好事，不会忘了我们的。再说了，他们不还得靠我们帮他们卖丹药吗。离开了我们，他们少赚了金银，也没办法跟空见山交代啊。”
范怀民觉得儿子的话有些道理，心里终于轻松了些。没过多久，范怀民就彻底不用再患得患失了。因为，孙维善回来了。孙维善前脚刚到家，后脚范怀民就上门了。扫兴而归的孙维善，没什么心情见范怀民。他知道范怀民的心思，觉得有些不太好面对。后来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一个家奴而已，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就让人把他喊进来。一见面，范怀民像往常一样恭恭敬敬地行礼。孙维善习惯了他的做派，很满意这种态度。问候完之后，范怀民恭维道：“这么大老远，您还亲自跑一趟空见山，真是辛苦了。”
“这也没什么辛苦的。空见山对丹药的事情很重视，我亲自去一下也是应该的。”
“那您真是太负责任我们都得跟您后面，多学着点。”
“你就踏实地做事情吧。你们各自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以后空见山赏下什么好东西，我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多谢老爷挂念，我们范家一定恪尽职守，不负所托。”
孙维善赞许地点点头：“如此就好。”
范怀民试探着问道：“不知道老爷此次在空见山，有没有听说他们什么时候招收新弟子，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章程？”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说起这个事情，孙维善就有些不开心了。范怀民装作没看见孙维善变了脸色，厚着脸皮问道：“我这不也是想您给帮帮忙，给通融通融吗。空见山不会也跟东部的那些门派一样，完全让大家拼运气吧？”
孙维善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给通融什么呀，拼什么运气啊？”
范怀民见孙维善似乎真的不了解东部发生的事情，赶紧解释道：“老爷您刚回来，可能还没听说。东部那些门派做事也太不靠谱了，招收弟子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一个标准，完全是看谁的运气好。我想空见山这样的大门派行事肯定会不一样的。”
孙维善刚回来，确实不知道东部几个门派招收弟子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听范怀民这么一说，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安安心心卖你的丹药吧。”
“不是，老爷，我哪儿做得不好您尽管说，但可不能把范家给忘了啊。”
范怀民一听这话有些急了，以为孙维善这是不准备提携范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