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一定是张茶等人打草惊蛇,让妖族警醒起来,改变了栖息地。由此可见,张茶和三大门派一定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果,才会让妖族如此惊慌。思考下来,余天不免有些急躁。不管怎么样,兴师动众跑到雪原上一趟,总要有几颗妖王丹,才能说得过去。余天把几个虚空境的弟子喊到一起,问道:“你们对接下来的行动有什么看法?”
“有余护法在,哪里需要我们操心。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几个妖王而已,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余天恨不得掐死这个谄媚的家伙。他现在想听有人提出具体的意见,而不是这些无用的废话。说白了,余天现在需要有一个台阶下。要不然他突然之间改变自己制定的计划,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好在这时候简玄度说话了:“我觉得妖族应该是发现我们的行踪了,要不然不会跑得这么彻底。”
“你有什么想法?”
简玄度说道:“妖族拖家带口的,就算撤得再快,也比不过我们的速度。只要我们全力突进,一定可以赶在它们前面,拦截住它们。”
“可是有这么一大群累赘跟着,我们的速度也快不了啊。”
空见山找来壮声势的这群人实力有限。真正有实力的,也不会这么听空见山的话。这些人的飞行能力,严重制约了队伍的整体推进速度。“真的遇到妖王,这些人也插不上手,说不定反而会帮倒忙。于其带着他们碍手碍脚的,不如把他们都留在这里。”
余天想了一下,简玄度说得很有道理。真的与妖王交上手,这些虚空镜的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万一有谁被妖王擒住了,反而让其他人投鼠忌器。“就这么办。既然是你提的建议,那就把你留下来保护他们吧。记住,不要让他们乱跑,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唯你是问。”
余天借着这个机会,将看不顺眼的简玄度留在原地。按照目前的情况,留下来的人,基本上不会有和妖族交手的机会。这也意味着简玄度此次雪原之行很难有什么表现,最终碌碌无为,寸功未立。苍茫的雪原,无边无际,似乎没有尽头。身处广阔的天地之间,个人会显得非常渺小。虚空境的修行者虽然法力高深,但也不是无所不能。余天要想解决妖兽,首先得找到它们。尽管他甩开大部队,带着虚空境的弟子单独行动,还是没有能够找到妖族的下落。得到消息的妖族,早就化整为零,散布在雪原的各个角落。就算是虚空境的修行者,没有具体的目标,仅靠在空中浮光掠影地搜寻,也很难有所发现。至于那些妖王,在余天等人来到之前,早已逃之夭夭。余天带领着虚空境的弟子,在北方的天空下纵横驰骋,看似热闹,却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余天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比其他人更了解雪原,更清楚各种妖兽活跃的领地在何处。他以为张茶和三大门派的人就算是进入雪原,最终也是会迷失在无尽的旷野中。没想到到头来,迷失的却是他自己。妖王都不傻,嗅到了危险自然会躲避。所有的妖王都离开了原来生活的领地。站在空荡荡的山洞里,望着一片狼藉的妖王老巢,余天也有些束手无策。“余护法,要不我们去抓几只小妖过来,问问情况?”
暂时也没有想到其他法子,余天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挥挥手,示意大家各自行动。见余天不反对,大家这才分散开来,去丛林中找寻妖兽。虚空境的强者去抓小妖,虽然有杀鸡用牛刀之嫌,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外人在,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真要是两手空空回去,那才是丢人。没过过久,几个人都回来了,每个人都抓了几只小妖。那些未曾远离的小妖,终于为它们的懒惰付出了代价。面对虚空境的强者,它们毫无还手之力。余天不在意这些小妖的死活。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淡然地说道:“动作快一点,我只要结果。”
严刑逼供之下,余天等人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这些小妖地位低微,并不清楚妖王的去向。“全都死了,也没有说明白妖王究竟去了哪里。看来它们是真的不知道。”
尽管知道希望不大,心存侥幸的余天还是难掩失望。有弟子分析道:“虽然没有找到妖王的下落,但我们至少可以确认,妖族确实早有准备。这些小妖都是前不久才接到疏散的命令。往年这个时候,它们都是跟在妖王后面厮混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么说妖族知道我们来了。”
“也不一定是我们,张茶和三大门派的人比我们更早进来,肯定是他们惊动了妖族。”
“对,都怪张茶。要不是他们打草惊蛇,让妖族有了准备,我们不至于陷入如此境地。”
空见山的人总结下来,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就算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张茶头上,并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接下来何去何从,依然困扰着大家。杀几个小妖,于事无补。要想脸面上过得去,还得妖王才行。恼怒之下,余天一咬牙说道:“我们找不到他们,就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
“怎么办?”
余天看着莽莽丛林说道:“放火烧山。”
听到余天的话,有弟子忍不住惊呼道:“烧山,那岂不是要赶尽杀绝。”
余天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不赶尽杀绝,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家伙,怎么肯出来。再说了,我们是干什么来的,不赶尽杀绝难道还要姑息养奸?”
“就怕到时候一发而不可收拾。”
冬季的雪原,天干地燥,还时常有狂风肆虐。这火烧起来容易,要想扑灭可就难了。“那又怎么样,烧死一些妖兽,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啊。”
“万一山林里面住着人怎么办?”
余天有些恼羞成怒:“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这么冷的地方哪有什么人烟。如果真的有个别的渔猎部落存在,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做什么事情,总免不了会有一些牺牲的。”
就算是晋国人的死活,余天都不在意。他就更不会在乎那些在雪原上艰难求生的小部落了。放火这种手段太过简单粗暴,影响太坏。但余天坚持这么做,其他人也不敢再多嘴了。反正也没有外人在,他们到时候矢口否认就是了。森林里天降大火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定下计策之后,余天等人没有拖延,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辗转了几个地方,最终选择了一片比较茂盛的黑松林落脚。松树的枝叶充满了油脂,很容易燃烧。这片黑松林绵延整个山脉,一眼看不到尽头,很适合放一场大火。站在上风位置,看着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天空,余天满意地说道:“不错,这个季节山火烧起来就是快,比我们自己动手效率高多了。”
“火已经起来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是了。我看这回那些妖王还能不能坐得住,会不会坐视大大小小的野兽被大火吞没,置之不理。”
雪原上的各族妖王真的没想到,余天会用这么歹毒的法子逼他们现身。远远望着无边的火海,各妖王都非常激动,其中尤以雄鹿妖王为甚。雄鹿妖王几次三番想冲过去,都被其他妖王拦了下来。雄鹿妖王一边挣扎,一边吼叫道:“那里是我的家,我一定要去救下那些可怜的小鹿。要不然我雄鹿一族就全完了。”
“你冷静点。这么大的火,你冲过去又能做得了什么。再说了,还有空见山的人在一旁窥视,你这个时候冲出去不是找死吗?”
“难道就让我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
黑熊妖王无奈地说道:“不是什么也不做,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你现在死了,谁来替那些烧死的小鹿报仇。”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了,已经向妖皇求救了。等妖皇到了,一定会为你,为所有死去的妖兽讨回公道的。”
余天等人悠闲地跟随大火的脚步,时刻关注着火势的发展。他们就等着谁跳出来救火。十几天过去了,妖王们还是没有动静。“余护法,这些妖王会不会一直袖手旁观,不管不顾?”
“雪原太大了,看来烧这么点地方他们不心疼。既然如此,我们就多放几把火看看。我就不信整个雪原都烧起来之后,他们还能沉得住气。”
已经放了一把大火了,空见山的弟子们也就不在乎再多放几处了。突然之间,有弟子摸了摸脸颊说道:“咦,这北风之中好像夹着细雪,是要下大雪了吗?”
其他人把手伸向空中,感受了一下:“还真是有雪花。”
“雪原上跟晋国不同,这个时候是该下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