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妖皇有些不理解道：“你不是没死吗，这又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死结。我都愿意拿我数千年的积累来弥补这个过失了，难道还不够吗？”
“我是侥幸活了下来，可是有些人却死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死的人是鼎湖派的，与你们东方七派没有关系吧？”
“如果你消息真的很灵通，那就该知道我身边有一位来自鼎湖派顾若影。她的父亲就是死于那一次的伏击。”
“原来如此。我一生小心谨慎，却没想到最后栽在这件小事上面。不过你是拿不到我的妖丹的。”
既然没有机会逃生，冰雪妖皇决定自爆。他甚至想着拉张茶同归于尽。如果冰雪妖皇只想着自爆，那他还有成功的机会。可他想着拉张茶一起死，那就来不及了。突然之间，冰雪妖皇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变得非常多，多到视野里除了白色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这雪从何而来？操控雪不是自己的技能吗，难道张茶也会？冰雪妖皇来不及想这些，因为还有更多迫切的问题困扰着他。就在一瞬间，冰雪妖皇觉得空间似乎变得粘稠起来，每做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困难，以至于看起来非常地缓慢。他试着去运行功法，同样力不从心，很不顺畅。冰雪妖皇感到了非常困惑。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一瞬间他的身体跟不上自己的思维。他明明要向前冲，可手脚都不听话，还是留在原地。最要命的是，张茶的长剑从远处飞来。冰雪妖皇想闪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听他的话。眼睁睁地看着长剑一点一点地逼近，冰雪妖皇焦急万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身子侧过来。往常很容易的动作，现在怎么也完不成。当长剑刺进冰雪妖皇脖子里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只移开了不到一指的距离。这点改变，还不足以挽回他的生命。被刺中的瞬间，冰雪妖皇感觉自己似乎又能自由控制身体了。张茶改变的到底是空间还是时间？可惜未等他想明白，意识就到此为止，彻底湮灭了。在冰雪妖皇身体倒下的瞬间，张茶直接把他收入空间戒指之内。为了稳妥起见，张茶将现场所有的痕迹都清理干净。凡是有关冰雪妖皇的物品，包括一滴血液，都被他收了起来。等到张茶掀起的雪花飘落下来，原地只剩下张茶孤单的身影。即使有旁观者，看到的景象也只是一阵风暴起，然后冰雪妖皇就不见了。余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梁易冲、江一洲和冯全都围在他跟前。“是你们救了我？”
梁易冲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哪有这个本事救你。我们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倒在地上。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张茶救了你。他的速度比较快，比我们先走一步。”
“张茶？”
余天有些不太相信梁易冲的话。他和八位虚空境弟子都毫无还手之力，张茶怎么可能让对方收手呢？在这个时间点，余天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也无暇去争辩。他努力站起来，四下巡视：“我空见山的那几位弟子呢，怎么样了？”
梁易冲和江一洲、冯全相互对视了一下，沉痛地说道：“他们伤势过重，我们也无能为力。”
虽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余天还是难以接受。此次北上，他一共带来九位虚空境弟子，原本以为会横扫雪原，威震天下。谁知道到头来，损兵折将，搞得灰头土脸。“他们在哪里？”
看着余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场的人心思各异。梁易冲、江一洲和冯全作为与余天身份一样的护法，能够理解他此刻的悲伤。如果门下的弟子出现同样的状况，他们也无法向门派交代。三大门派的弟子在同情的时候，心中暗自庆幸。如果他们跟着空见山一起行动，此刻地上躺着的，也许就有他们中的一些人了。那些小门派和散修又有另外一些想法。原本高高在上的空见山，似乎并不是无敌的存在。看着余天佝偻的身体，有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初到云中城的不可一世。余天看着躺在雪地上的弟子，老泪纵横。突然间，余天转过身来，问道：“张茶为何不能早来一步？”
梁易冲、江一洲和冯全相顾愕然，完全没想到余天会有此一问。不管怎么说，张茶能够不计前嫌救他一命，那该心怀感激才对，怎么还产生出怨怼来了。难道说张茶救人还救错了？梁易冲、江一洲和冯全没来得及说话，孙峥嵘、韩晓光、张若历和于锦明不高兴了。他们四人一起站了出来。“余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张护法不该救你？”
“你是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是灵虚山的弟子韩晓光。你们空见山的事情我管不着，但要是牵扯到张护法，我们不能不表态。要不然岂不是任由他人抹黑。”
原本情绪就比较激动的余天，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出来。他觉得自己和空见山的尊严都受到了冒犯。要不然怎么会一个根本没听说过名号的人，也敢在他面前咆哮。余天决定给韩晓光一个教训，让其他人也记住，空见山不是谁都能够惹得起的。他冷哼一声：“无名之辈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韩晓光根本没把余天的恐吓放在眼里，向前跨出一步：“张护法的名声，岂容如此忘恩负义之辈玷污。我看你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
孙峥嵘、张若历和于锦明没有说话，只是同样朝着跨出一大步，与韩晓光肩并肩站在一起。这时候梁易冲、江一洲和冯全醒悟过来，赶紧打圆场。“大家都少说两句。现在情况未明，我们可不能起内讧啊。”
“对啊，余护法，你这身体还未恢复，现在也不适合跟东方七派四位虚空境强者动手。再说了，我们在这里动手，要是让妖族看见了，岂不是会笑掉大牙。”
“四位也消消气，我相信余护法也是伤心之下口不择言，绝对没有责怪张护法的意思。”
经过这一通劝解，双方总算是被劝住了。余天听说对方四个都是虚空境之后，也有所忌惮。韩晓光等人也不是爱好生事之徒，见余天偃旗息鼓了，就没有再纠缠不休。冷静下来，余天询问梁易冲等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梁易冲解释说：“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入雪原之后，我们运气比较好，杀了几个妖王。”
“正当我们停下来休整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地方起火了，就准备过来一探究竟。半路上，看见这边风雪不对劲，张茶速度快，就先走一步。等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你晕倒在地。”
有这么多人在，余天认为梁易冲应该不会说谎。如此说来，他确实错怪张茶了。不过，要想他向韩晓光等人赔礼道歉，那也不肯能。顶多以后遇见张茶，向他道一声谢谢。“你们在这里遭遇到什么，怎么会如此……”梁易冲没找得合适的词。他准备说这也太惨了。但这话当着余天的面说，又有些不厚道。余天也没心思计较这些，长叹一口气道：“我们遇到了冰雪妖皇。”
“冰雪妖皇！”
大伙儿忍不住重复了一句。“对就是冰雪妖皇，要不然我们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这么说来，张护法对上了冰雪妖皇。”
大家都觉得张茶对上了冰雪妖皇，而且还把他击退了，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如果张茶败于冰雪妖皇之手，那余天应该不可能生还。回过头来再一想，如果张茶打败了冰雪妖皇，那张茶为何又不见了？这也有点解释不通。大家讨论之后，基本认定双方是旗鼓相当，难解难分，所以才都不见了踪影，也没有谁顾得上倒在地上的余天。这样一分析，韩晓光、孙峥嵘、张若历和于锦明四人有些担心了。就算是对张茶充满信心，但妖皇的威名还是让他们心生敬畏。看到韩晓光等人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知怎的，余天心中舒畅了不少。他心中不无恶意地想着，最好张茶败了才好。否则经过此次事件之后，空见山的威名荡然无存了。所以在商量接下来何去何从的时候，余天首先表示：“这么些弟子，我得把他们早日带回空见山。”
余天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韩晓光等人对此十分的鄙视，但也没有说太多。不是一路人，终究走不到一起去。余天将八位空见山弟子的尸体收入储物空间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等余天的身影彻底不见了，剩下的人这才重新坐下来商量。梁易冲征求韩晓光等人的意见，想听听他们有什么打算。韩晓光说道：“我听我们张护法的。其实他在雪地上留下了讯息，我们已经看到了。”
“哦，讯息在哪里，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