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张茶以道音来叫它母亲,母为生育之亲,它也受得。点点头,它留恋着,带着张茶向山谷而去,这片山林它已经看够了,这里没有自己的族人,只有无尽的孤寂,恨,它受够了。张茶看见了那山谷,山谷之中有着风在窜动,但是无法出来,外界包围了一股消风之力,这是拦截它们的力量。“去吧孩子,你是聪明的,去里面之后你要注意安全,你比母亲的性命更重要。”
在张茶要上前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他看着消风鸟母亲,有些沉默地道:“您会死对吗?”
消风鸟愣了愣,转而眼神释然,孤寂道:“我本该死,他哪有那样的柔情,我引狼入室,山谷外的消风结界破碎。”
“让它们得到机会,整个消风鸟族群都化作了消风,可是它们却没有死去,这样的对峙我无法接受,我要它们都死。”
消风鸟越说越激动。一声巨大的鸣叫,消风鸟展开双翅对山谷一冷,这山谷中的风生兽有着自己的抵御手段,它们是结界的高手,若不是无外界的风支援,它们也不会被困其中。它们自身也以结界抵御消风,这是消风鸟不能忍受的,为何这样不公,它们消风虽弱,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辱的。“孩子,你需要做的就是打开结界,将其中风生兽的结界打开,你有风生兽的血脉,这事不在话下。”
“你有消风兽的血脉,你也能不受消风的影响,打开一个口子就好,事毕你就回到山里好生修行,母亲可能无法再庇护你了。”
当年消风鸟不过二阶,实力哪里能左右这战局,她苦心生下了风生兽与消风鸟的孩子,就是为了这一刻。“孩子,你的血脉大部分都是风生兽,很快就能破开结界,母亲就在身后,引动你身躯中消风鸟的气息来隔离消风之力。”
若是张茶完全是风生兽的血脉,那消风鸟只能以自身的力量来影响消风之力,这样对后面化身消风,冲进山谷的事情会造成影响,失败几率很大。可是张茶现在是两兽共体,无需如此。“母亲,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
张茶目光伤感,但是没有阻止消风鸟母亲的决定。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利,就算是生死也一样,张茶能感受到消风鸟的仇恨,就算是有更好的方式解决,它也不会去做。“谢谢你,孩子。”
张茶飞向山谷,消风鸟在身后引动了张茶的消风鸟血脉,翅膀的淡出柔光,将消风隔绝,而他自己汇集风生兽的力量,道文出现,狠狠向着这山谷消风之内的另一个结界而去。“不要,孩子,你是风生兽啊!”
一声叫喊在山谷中出现,张茶没有停下,他与这些风生兽不熟,就算其中有一道血脉与自己亲近也是一样。“轰!”
结界破裂,身后的消风鸟母亲骤然飞上,没有一丝犹豫,它将张茶抛出山谷,狠狠冲向其中。“孩子,活下来!”
张茶默然,看着冲向这山谷的消风鸟母亲,他眼中带着水光,骤然停留在空中,张茶感知着这山谷中的战斗。“你有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止,我也有我的感恩,绝不忘怀,母亲,你应该明白吧。”
山谷之中,一道黑色旋风在撕裂空间,这里的风都开始消散。一声声怒吼在风中窜动,可是它们无法反击,只能任由消风鸟将它们消散,因为被困,它们化作了风,以此内抵御外界的消风之力,没有外界的风作为补给。它们无法动用太多的力量,只能以时间来将这外面的消风熬消,只是它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只落网之鱼会这样疯狂,也无法想到她能有这样的办法突破它们的结界。“你,来了,那是我们的孩子吗?”
一个声音很突兀,他像是空落落的躯壳,只有在感知到张茶,看见消风鸟之后才开始跳动自己的生机。“是的,那是我以你血生养的孩子。”
消风鸟冷淡至极,她现在只有仇恨,异兽大多没有什么阴谋,心思单纯,只是按照自己的天性生息。但也有例外,一些异兽越是强大越是懂得欺骗,欺骗天地吗,欺骗自己,欺骗外者,这是修行中不断染上的七情六欲,或多或少,都会沾染。那只风生兽慢慢在风中凝聚身躯,虽然这样会让他死亡得更快,没有外界风的支援,他的肉身成了最大的致命点。断掉左臂的风身上,狸猫的样子,青色毛发上伤痕累累,它看着化作消融的风的消风鸟,久久难语。“我做错的两件事。”
风生兽目光不眨地看着消风鸟,他沉默道:“第一是负了你,第二是没有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