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还没有服用解药的话,中蛊者的身体就会自行燃烧,最后化为一堆焦炭,甚是可怜。”
张茶知道姓阚守卫这是在变着法子警告自己。“对我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对贵寨有恩无怨的人,不但用上了质身蛊,还外加上四个彪形大汉押解,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张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口气淡然地道。姓阚的守卫略显尴尬地笑了两声,遂不再言语,埋头向前赶路,张茶跟在他的身后,脚步不紧不慢,趁这工夫,正好四处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伴虫族的房屋跟伴兽族的房屋风格差不多,大多数也是一门一户一天井,两房一灶一茅厕,而且房屋也都是围绕寨子中的通道两边建造,只不过伴虫族的房屋明显更加簇新和大气。此外,伴虫族的大寨中竟然奇怪得看不到一只飞虫,就连最为寻常的苍蝇和蚊子也难以寻觅。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着一股腥膻之味,也不知是不是这种味道让诸虫避忌,约莫盏茶的工夫,姓阚的守卫在一座重门叠户的大宅之前站定。那宅子大门敞开,门口并无守卫,里面曲壁回廊,似乎不只一进,姓阚的守卫先朝着院内躬身抱拳,大声道:“启禀铁应大人,外族之人张茶带到。”
“阚卫,有劳了,你自去忙吧。”
院内有一个雄浑地声音传来。“喏。”
阚卫朝院内一抱拳,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张……茶,你且进来吧。”
院内那雄浑地声音再次响起。张茶看看左右,见四个身穿灰色长衣的汉子,仅仅在阚卫和院内之人简短地答话之间,已然并排站在他的身后挡住了退路。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朝着院门,毫不迟疑地迈了进去。张茶迈入大门,穿过天井,看到的是第一进的大堂,他稳步走入大堂之中。大堂之内由于前后都有光线照射进来的缘故,中间照壁处刚好是个暗区,虽然是在白天,已然昏黑一片。张茶只能依稀辨别出,贴着中间的照壁,有一个人坐在那里。那人的脸完全陷在阴影里,看不清楚相貌,只有一只手暴露在光线之中,手上正把玩着他作为凭信的那块“风”字腰牌。见张茶进来,那人将腰牌放在旁边的案几之上,指了指左手边的木凳,用极其雄浑地声音道:“坐。”
原来此人便是三铁应,夜池容口中的那个狗东西,随飞时。张茶不失礼数地朝略坐在中间照壁处的随飞时拱了拱手,然后缓缓地走到木凳处坐下,目不斜视,静候他主动发问。随飞时眼睛在张茶身上扫了又扫,约莫五息过后,才开口道:“你叫张茶?”
“不错,在下正是张茶。”
张茶侧了侧身道。不过,他话音刚落,那随飞时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前走了两步,道:“认识一下,咱家名叫随飞时,在我族中担任三铁应一职。”
随飞时一边说话,一边做着一个复杂的动作。张茶不敢大意,盯着随飞时的一举一动。只见随飞时将左手的五根手指紧握在右手的手腕之上,而右手拇指弯曲,其余四指并指如刀,右手掌心向内,手背向外,微微俯首向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尽管如此,随飞时的头脸刚好隐在暗处,依旧让人难以看清样貌,看着随飞时的动作,张茶先是一惊,接着瞬间醒悟。他这才刚刚进屋坐定,连个前奏都没有,随飞时便对他展开了疯狂试探。尽管他从来没有见过随飞时的这套把式,但从动作上判断,估计这套把式应当是某种战队的见礼方式。三铁应,风翎卫,两者之间莫非有某种关系,难道两者之间存有共同的见礼方式?会是什么见礼方式,自己应该如何回礼,如何回礼才算不错?张茶心念电转,瞬间转过不知道多少个念头,但仓促之间,哪有什么万全之策,最后他决定,你行你的礼,我行我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