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他一个人将小的上的那些东西吃了个精光。”
“好的,徐风,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徐风告退出去。这时,坐在主位上的宫装女子对站在右侧骑白鹤的那名女子道:“乔溪,除了徐风,就数你跟这小子接触的最多,说说你对他的看法。”
被称为乔溪的那女子,先对宫装女子和大铁应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回都护大人的话,此人自称张名茶。乃是京都风翎卫的人,且有一块‘风’字腰牌,这腰牌做工精良,材质罕见,应该不似作伪,大铁应也是见过的。”
大铁应见宫装女子将头询问似的转了过来,点了点头道:“那腰牌确实不似作伪。”
宫装女子点了点头,对乔溪道:“还有什么吗?”
“尽管这风翎卫的腰牌不似作伪,但此子的身份的真伪,属下仍不敢妄下结论。”
“哦?这是为何?”
“因为这其中还有几个疑点。”
“哦?什么疑点?你且说来听听。”
宫装女子饶有兴致地道。“属下猜测京都风翎卫属于战职,应当有制式战服,但看此子身上穿着却并无一丝战服的影子,此其一疑也。属下未曾听说林外之人擅长巨力,可此子年纪不大,但力道却极其惊人,此其二疑也。属下观此人身上的匕首和箭支等物,应属伴虫族所有,他一个林外之人,是如何拥有伴虫族的东西的?此其三疑也。即便伴虫族的人想到我族来,恐怕也不得其门而入,而此人是如何得知需要骑行飞禽才能到达我族,又是如何准确找到可以骑乘的大雕的?此其四疑也。”
“说的不错,乔溪你用心了,其他还有吗?”
“大人谬赞,乔溪实不敢当,乔溪只能想到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好的,乔溪,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乔溪并未应诺,仍然站在当场,欲言又止。宫装女子奇怪道:“乔溪,你还有何事?”
乔溪脸一红,对宫装女子道:“属下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谢都护大人,此子……此子虽然莽撞,但心地不坏,今日他见属下有难时,毫不迟疑的出手相救,倘若……倘若他对自己身份真是有所欺瞒,还请大人能饶他一条性命。”
“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宫装女子淡淡地道。乔溪转身离开,一时间,诺大的堂屋内只剩下大铁应和那名宫装女子。“这乔溪是怎么回事,怎的突然为张茶求起情来了?”
宫装女子微微不悦道。“还能怎么回事,她动心了呗。”
大铁应接口道。“婚姻大事,还轮不到她们个人做主,先不说她了,百樱,你说这姓张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宫装女子对大铁应道。“乔丫头说的那几个疑点确实不错,张茶这小子年纪轻轻,力气却极大,该不会是伴兽族的人吧?”
大铁应试探地道。“我起初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不过,你也知道,我们伴羽、伴兽两族之人,即便自己没有吃的,也要先给我们的连心鸟、连心兽吃。而这张小子不但身边看不到连心兽的影子,徐风也说他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张小子喂食过其他东西,因此,若说他是伴兽族的人,实在有些牵强。”
“可他灯也不灭,窗也不关,倒头便睡,这不是分明做给我们看的吗?”
“也许是他心底无私,故示真诚呢?”
“都护,您的意思是,他真是林外的人?”
“先不忙着下定论,这小子身上有不少谜团,明日咱们好好考教考教再说。”
“都护大人说的是。”
大铁应点头称是。张茶自从几个月前从伴兽族离开之后,多少个日夜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哪怕是在伴虫族中夜池容的家里,他曾短暂的住过几天,睡在真正的床榻之上,可那也是提心吊胆,浑身不得自在。他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这么香甜了。一觉醒来,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张茶坐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他转头望去,正看到在大开的窗户外有一张焦急的脸在翘首以盼。徐风见张茶苏醒,一脸谄媚地忙将准备好的洗漱用具端了进来,然后躬身侍立一旁,待张茶洗簌完毕,他又忙将这些东西撤掉,并奉了一些吃食上来。张茶知道,这属于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因此他也不客气,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徐风忙忙碌碌的背影。看身形,昨夜在暗中监视自己的人应该就是他,此人虽然身形肥胖,举止可恶,但手脚麻利,做事极为干练。张茶心道,伴羽族还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徐风不但监视的活干得不错,伺候人的伙计干得也是象模像样。另外,他还知道徐风铺床叠被,清除打扫,在他旁边忙个不停,就是为了制造一种紧迫的气氛,好让自己能加快一点速度。不过,今天对于他的伴羽族之行来说,至关重要。他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看看事先准备好得说辞还有没有什么漏洞。因此,他吃的极慢,待到所有的环节在脑海中都又过了两遍,自觉再无疏漏之处,这才放下了竹箸。张茶甫一放下竹箸,徐风立刻走到他的跟前道:“张兄弟,大铁应吩咐,您一用过早膳,让我立刻带您过去一叙。”
“正该如此,不过,还请徐兄稍待片刻,容我收拾一下东西。”
将随身物品放于客舍之中,终是不妥。张茶无视徐风的焦急之态,将自己的行囊收拾一番,背在身上后,这才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堂屋之前。到了堂屋之前,徐风停住脚步,向里面通稟了一声。“报……张茶带到。”
“让他进来。”
堂屋内传来一个中年女子威严的嗓音。这声音张茶不熟,应该不是昨晚见到的那位大铁应的声音。“张兄弟请进。”
徐风朝他揖了揖手。张茶定了定心神,然后缓步走进堂屋之中,待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他不由吃了一惊,心中暗道,“嗬”,伴羽族真是好大的阵仗。只见这九丈方圆的宽敞堂屋中密密麻麻几乎站满了人,而且其中以女子居多。怪不得夜池容一听说他要去伴羽族,立刻便使起了性子,这里确实是莺莺燕燕,美女如张。堂屋的正中坐了一名气质非凡的宫装女子,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薄施粉黛,或因保养得当,她脸上,眼角只有些微微的细纹,生的是柳眉凤眼,鼻如悬胆。看得出来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绝色佳人,但或许由于长时间发号施令的缘故,她在双唇紧闭,目光微合之时,看上去不怒自威。而昨日见到的那大铁应只坐在她左首的次座之上,如此看来,那宫装女子地位尊崇应在大铁应之上,莫非她就是伴羽族中都护?两边厢还各自站了十多名手持利刃的劲装男女,面容肃然,杀气腾腾。最为奇特的是,这么多人,他站在外面时竟然听不到一丝响动,应该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高手。看来今日伴羽族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张茶在心中暗道。“你是何人?”
坐在正位之上的那宫装女子率先开口,向他问道。听到问话,张茶目光灼灼地望向大铁应,想让她给自己介绍一下,却没想到,她根本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只是冷着一张脸,垂着眼皮,也不知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感情这伴羽族的人都是不通人情世故之人?张茶心中极为郁闷,他只好拱手向主位上那宫装女子作了一揖,自己问道:“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我是伴羽族族中都护,复姓南明。”
宫装女子自报家门道。“原来是南明都护,失敬失敬。”
张茶拱手向宫装女子行了一礼。“务须客套。我来问你,你是何人?来自何处?”
宫装女子不假辞色地道。“在下张茶,乃是京都人氏,隶属风翎卫节制。”
“你一无队友,二无着装,三无制式兵刃,仅凭一块腰牌,怎能证明你便是风翎卫的人?”
宫装女子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张茶早有准备,因此不慌不忙地道:“南明都护明鉴,在下并非刚刚进入莽林之中,而是在半年之前,便已入林,这片莽林中诡异莫测,危机重重,期间经历无数生死。不要说我的着装,兵刃早已丢失不见,甚至当时一起入林的两百七十多名兄弟,现今也只剩下我一人,对了至于兵刃,也不算丢光,我这里还有一把匕首。”
说完,他从身上摸出那把得自风翎卫的匕首,双手拖着,奉向身前。旁边有一名离他比较近的劲装女子,接过匕首,然后向前几步,递给了宫装女子。宫装女子拿着匕首打量了一番,眼中有精光一闪,继续道:“这把匕首的确应该是林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