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卡诺娅也紧紧的回搂着佐娅，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抱着，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才松开了彼此。
“抱歉...”
波卡诺娅深吸了一口气，脸颊红扑扑的说道：“我以为你...”
“我懂。”
佐娅擦拭了一下泪水，“我明白的，我只是害怕...”
“没关系的，我不逼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波卡诺娅握住她的手，“我们一直在等你。”
“等你回家，回到我们的故乡，在那里，我们永远不必担惊受怕。”
“谢谢。”佐娅哽咽了片刻，终于还是把心底埋藏已久的秘密说了出来，“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因为...鲁斯兰死了。”
“什么？”波卡诺娅惊讶的瞪大眼睛。
“鲁斯兰死了，我亲手杀死的他。”佐娅抬起头，目光变得空洞起来，“他违反了老师的命令...”
“我永远原谅不了我的愚蠢，原谅我的冲动，原谅我的懦弱。”
波卡诺娅此时终于知道了佐娅内心当中最大的心结，难怪她宁可在工地上挥洒汗水，也要治疗奥列斯特，因为这是她自认为的赎罪。
“这都是老师的错，佐娅，你不必...”
“不，若是我早点离开，说不定很多人都不用死了，这是我的错，你也不用为我开脱。”
佐娅撕开袖口的缝合线，从里面拿出一张油印纸递给波卡诺娅，“我知道你在为那位理事长做事，这份情报拿去吧，或许能够让你更进一步。”
“佐娅...”
“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只想安静一段时间，好吗？”
听到佐娅发出近乎哀求的声音，波卡诺娅也无法拒绝，她叹了一口气，接过了那份文件。
“我知道了。”波卡诺娅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也不要忘了，我们永远欢迎你加入。”
佐娅没有吭声，从地上拿起钢筋扛在肩上，转身就走。
波卡诺娅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何苦为难自己，你也是受害者啊...”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她心中清楚，联盟律法和枫丹律法可不会这么认为。
杀人毕竟是重罪，除非是在战场上各为其主，何况佐娅还曾在沙漠中从事过捕奴的工作，这一点是永远也洗刷不掉的。
...
从佐娅手中获取到浊水公司的情报后，纳西妲对此事非常重视。
她没有向波卡诺娅追问这份情报的来源，而是十分慎重的将情报又递送给了枫丹廷内的苏璟。
苏璟面无表情的扫完了整份情报，随后陷入了思索。
老师果然是幕后黑手，而且这份情报的内容也印证了他之前的推断，「壁炉之家」正是因为联盟的和平发展策略，这才拼命针对联盟，因为只有战争才会大量制造孤儿，否则再过几年，「壁炉之家」的新鲜血液就要断绝了。
为了一己私利枉顾民众性命，这家伙该死！
苏璟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枫丹政府的力量，雅各布已经渗透了七七八八，布法蒂公馆也收买了一部分，「壁炉之家」更是把剩下一部分全数掌握在手中。
留给芙宁娜和那维莱特的，也就剩下几条小鱼，完全掀不起风浪。
若不是那维莱特还掌握着检律庭，手底下还有特巡队和逐影庭两大组织，否则他早就被架空了。
而且情报中还提到，雅各布提取了枫丹愚人众近八成的活动资金，用于某种秘密研究，而且他带走的都是新加入愚人众的嫡系，剩下的愚人众老人在老师的伪造命令下，逐渐向「壁炉之家」靠拢。
布法蒂公馆更像是小型的「壁炉之家」，他们太年轻了，老师对这群桀骜不羁的年轻人毫无兴趣，他们的思想完全被上一任「仆人」给带歪了，收来当手下风险巨大。
干脆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所以老师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捞钱，没有摩拉，很多行动都进行不了。
因为芙宁娜最近在公演募捐，所以老师觉得他们也可以学一下这种做法。
贵族们带头捐献，让全枫丹民众参与进来，事成之后，贵族的摩拉原数奉还，民众的摩拉三七分成。
这个计划让苏璟不由得在想，这出主意的家伙究竟是姓黄呢，还是姓汤。
但不管姓什么，这样搞下去，枫丹政府所剩不多的威信迟早要被瓦解，到那个时候，就算有着那维莱特这样强硬的角色坐镇，恐怕枫丹民众再难以拾起对他们的信任。
“去这几个地方查一下，然后搞点小破坏。”苏璟将情报推到了空无一人的办公桌对面，“注意安全。”
夜兰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忽然走了出来，她一言不发的拿起那份情报后点了下头，随后又再度消失在房间里。
“不破不立，枫丹的水太浑浊了，慈悲与包容也要用对地方啊...”
苏璟看向窗外鸟语花香的枫丹廷瓦萨里回廊，他知道，之前就缺少一个契机，让这滩浑水彻底沸腾起来。
而这个契机，现在已经到了，正是把情报交予联盟的佐娅。
没有她的情报，苏璟也无法让老师在极度慌乱与恐惧的情况下使出昏招，现在的局势看似平稳，但只要有人敢跳出来，面对的就是其他各方势力的疯狂打击。
光愚人众内部就分成了三派，更不要说还有枫丹本土势力掺杂在内。
不解决这些内部隐患，拯救枫丹的事情就无从谈起。
而另一边的老师在得知自己几个秘密据点被人悄悄的拔掉之后，顿时觉得风向有些异常。
而且他的一些得力干将，有好些日子没有给他汇报了，这让老师更加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是被自己人处决了，还是悄悄的叛变了，但他知道的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变得不再安全。
老师决定夜晚偷偷更换据点位置，不过他刚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正在背后盯着他。
暴露了？
他心脏扑通狂跳，但步伐依旧平稳，仿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跟踪一样。
不过无论他在枫丹廷的大街小巷中窜了多久，那道目光一直如影随形跟着他，这让老师的内心狂躁不已。
“该死的，这是什么探子，怎么如此讨厌？”
老师低声怒骂了一句，直到走到枫丹廷水道枢纽的时候，眼珠忽然一转。
他悄悄的没入了水中，如果那个探子要继续跟踪的话，势必也要下水，那就在下水的一瞬间干掉对方。如果那探子不下水，那么他就会从四通八达的水道中逃脱追踪。
不管怎么样，对于一个有着非常丰富的反追踪手段的间谍投资来说，怎样选择都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