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在哪儿？”
刚刚应门的那个声音问。平心菡先看到漂亮的裙摆，抬起头，看到一张白得像雪、漂亮得像精灵的娃娃脸。她应该就是东方月。她关注“东方月和她的哥哥们”一年多了，基本上他们更新的每个视频都看，这张脸，已经刻在她脑海中了。“那，那里。”
平心菡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那快速爬走的小东西。“拜托，它有脚，你看不到吗？你说它是蛇它会抑郁的。”
一个大男孩气鼓鼓地说。呃，他打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刚刚没看到？而且，蛇会抑郁是什么鬼？这里的人，确实不像他们在视频里展示的那么好，确实挺奇葩的。她千里迢迢跑过来，似乎，有点亏。平心菡有些沮丧地想。“我要去找他，喂它最爱吃的西瓜，好好安慰它。最近温度比较低，孩子本来就恹恹的，又被怪姐姐这么打击，万一病了就不好了。哦，我可怜的儿子，你在哪里？爸爸来找你了。”
大男孩自言自语着走远。平心菡惊得嘴都合不上。那只四脚爬虫是他儿子？他儿子应该没什么病，有病的是这个神神叨叨的当爸的。赶紧去看心理医生吧哥，再晚就病入膏肓了！“那个，姐姐，你是来租房子的吗？我们这里带灶具的一间一个月一千，不带灶具的一间一个月只要五百，可以在公共食堂吃饭。然后呢，比起其它隐居之地，我们的特色是免费赠送一亩地给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收获的东西归你自己。”
看平心菡不说话，东方月继续说，“女孩子一般都会做饭，也比男孩勤劳。我的建议是你租带灶具的，这样吃的好一点，也有事可做，比较不会无聊。”
平心菡捏着兜里那可怜的几张纸币，只恨自己当时逃得太仓促，应该等林燃取了钱给她再跑的，不然也不至于连一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那个，我看你们一个礼拜前更新的视频，说是需要个做饭的人。也不知道你们找到人了没有，我，我是来应聘的。”
“哎呀，真不巧，我们已经在镇上找了个阿姨来做饭了。”
平心菡的心凉了半截。她总不能来了又走吧？出去虽然是小镇，但也是摄像头遍布啊，生活在那里，很快会暴露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平心菡抬头，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大约是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这人她也知道，就是面前这个漂亮的雪娃娃的哥哥，东方旭。他出镜的频率不高，但只要有他，“东方月和她的哥哥们”发布的视频的播放量必然过百万。大家都叫他男神，夸他帅，但平心菡是真的get不到他的帅。但他也不难看，就是校园里常见的那种眉清目秀，一脸学生气得学长的感觉吧。“哥！”
东方月跑过去，抱住她哥的腰，“你凌晨五点才睡的，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睡够了吗？”
“没睡够，饿了，出来找点吃的。这位小美女，是来租房的吗？”
不等平心菡开口，东方月就叽叽喳喳将情况给他哥说明白了。东方旭充满歉意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啊，你来得有点晚，我们已经找到做饭的人了。”
“没事！”
平心菡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这工作这么抢手。”
女孩不安地绞着手，指关节都泛白了，看得出来，她很紧张。而且，她黑眼圈严重，一脸倦容。即使知道没有工作的机会，也不肯离开。东方旭从这几点迅速断定，她遇上事了，必须待在这里不可。但估计是没钱了，小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二楼有人丢下来一个巨大的薯片袋，掉在了东方旭的头上。他生气地扯过袋子，拿到了手里。“猴子，你再把垃圾从楼上直接往下扔，我就把你扔出去。”
二楼探出个瘦得皮包骨的男孩，他嘻嘻一笑，“对不起老大，我错了，下次还敢。”
“你个小王八蛋！”
东方旭无奈叹气。而后，他看着平心菡，眼睛一亮。“厨师我们是不需要了，但需要一个帮忙清洁这栋小楼的人，不知道小美女你愿不愿意做啊？”
平心菡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愿意，我愿意！不给工资也行，只要管我吃住，我保证每天都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东方月拉拉她哥的衣袖，“你干嘛啊？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找保洁员？不是给大家排了值日表，每人一天打扫的吗？”
“是，确实是排了值日表，可除了我，你们哪个认真值日了？”
东方旭点了点妹妹的小鼻子，“看看这房子，乱得跟个猪窝一样。每次到我值日，我能清理出一麻袋垃圾。”
那个瘦瘦的猴子又从二楼探出头来，十分欠揍地说，“老大，那你每天都清理呗，就不会有一麻袋垃圾了，最多一蛇皮袋的。”
“住嘴吧你！”
东方旭一扬手，做了个投掷东西的动作。猴子吓得赶紧将头缩了回去。“我是个CEO，是你们的老大，每天坐电脑前写代码写到想吐，完了还得给你们当保洁员，你们是真不怕我英年早逝啊！”
“哥，你别这么说！”
东方月可怜兮兮地摇晃着她哥的胳膊，“我怕，你死了就没人管我了。”
呃……平心菡看着女孩那张认真脸，心想这孩子是不是脑子不大好。她好像真的觉得她哥会因为打扫卫生而过劳死。看他们的视频时的那种违和感，她算是找到原因了。即使视频已经是努力剪辑过的了，但依然会暴露出东方月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一面。爱她的粉丝们叫她“长不大的千金小姐”，所以，她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发言被她们称作“被宠坏的小朋友的中二病”。“放心吧，哥哥永远不会不管你。”
东方旭拍了拍东方月的手。那漂亮的雪娃娃就笑了。笑容真的很治愈很纯洁，就跟，幼儿园小朋友的笑容一样。“那就这么说定了，小美女，你来做我们的保洁。包吃住，试用期一个月，月薪三千，过了试用期再加薪，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平心菡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可以可以，没问题，谢谢。”
她一叠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