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谜题(1 / 1)

“是,大宋的权力中枢,被渗透了。”如蔓用尽全身力气,轻轻吐出几个字,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会是谁?会是谁?”柴郡主的目光无措而惘然地飘来飘去,脸上颜色尽失,“洵王?刘后?还是别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最终还是柴郡主稳住心神,拉起如蔓道:“回去吧。”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在宽阔的官道上疾驰,快得跑出了两道烟雾般的虚影,这般风驰电掣,似乎在与时间赛跑。在日暮西山前,两匹马儿先后冲进了忻州城中。

一回到客栈,柴郡主就关上了所有的门窗,坐在房中与如蔓夜谈。

“蔓儿,我们没有退路,只能战斗到底。”柴郡主语气铿锵,恢复了巾帼女将的气度,她思索一路,终于下定了决心。

烛火微晃,倒映在如蔓的瞳孔中,如同银河中的两点星光。她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婉言劝道:“六伯母,此事本与您无关,您不必蹚这趟浑水。”

“蔓儿,此事事关国之存亡,我不能作壁上观,更何况,我们是一家人。”柴郡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平静地看着她,那双经历风霜的眼里没有一丝犹豫。

“可是,这条路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会搭进许多人的性命。我…我感觉自己太渺小了,对手能量通天,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如蔓满面愁容,面对这样的敌人,她倍感有心无力。

“我有一想法,你不妨听听。”柴郡主拿出排兵布阵的气势,娓娓道来,“夏国一事,目前还只是推测,尚无证据。杏林村一案,我们还没有拿到直接证据证明张复是凶手,而且地窖的秘密也尚未解开,我们务必尽早查清此案。我年底本就要奉诏进京述职,届时会当面向官家言明此事,一来替熠儿雪冤,二来提醒他朝中有奸细。兹事体大,你知我知即可,绝不可外泄。”八壹中文網

“那秦大人这边,也不能说吗?”

“秦斐…我看他并不想被卷入其中,这样吧,明天先探探他的口风。”

“好,一切听六伯母安排。”

“好孩子,早些去睡,养好精神,准备战斗。”

如蔓依顺地站起身来,屈膝福了福,刚退几步又回身问道:“六伯母,依您所见,王爷他回京后,会是怎样的境遇?”

柴郡主目光闪了闪,停顿片刻,温言道:“太子薨后,熠儿便是先皇后唯一的血脉了。当年官家与先皇后感情甚笃,如今念在旧情份上,估计会发审刑院复核重审,故他暂时无性命之忧。”

“那刘后或者洵王,会不会有所行动呢?”

“幕后主使已经达到让熠儿身败名裂的目的了,既已然无缘皇位,他们短时间内应不会赶尽杀绝。”

如蔓也不知柴郡主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客观分析局势,可现如今没人能准确预判未来,她必须要争分夺秒,尽快查清真相,早日进京,救出赵熠。

第二天一大早,如蔓就穿戴整齐,跟着柴郡主去忻州府。谁知到了衙内才知道,秦斐居然生病了。

衙役万分歉然地向两人点头哈腰,一口一个“郡主娘娘”叫得那叫一个热情:“郡主娘娘,忻州接连出了两件大案,秦大人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身体熬不住就病倒了。不过他吩咐了,如果您查案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差遣小的们。”

柴郡主一听就明白了,秦斐这病生的可真是时候,看来浸淫官场多年的他已经悟出这两起案子背后的凶险之处,所以不当这出头鸟,选择了明哲保身。其实这也能理解,追查下去的风险极大,丢了乌纱帽都是小事,搞不好就是人头落地,满门抄斩,谁敢冒这个险?

罢了罢了,他不参与倒也省心。

柴郡主默默翻了个白眼,脸上倒也没有太多表情,只道:“秦大人案牍劳形,更要注意休息。我们今日前来,本想请他随我们去杏林村再调查一番,既然大人卧病在床,能否请诸位代劳?”

衙役客气道:“郡主娘娘有吩咐,小的们自当效劳。正好今日当值的冯捕头那天就在现场,也比较熟悉杏林村的情况,我叫上他。”

柴郡主点了点头,应道:“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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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出了忻州城便沿着官道南行约五十里,就看到一条向东延伸的土路,夹在山坳间,这便是杏林村出入的唯一道路。

路上没有一丝人气,就连道旁唯一的酒坊也在杏林村出事之后关闭了。这一路越走越安静,如蔓不禁缩了缩脖子,耳旁回响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嗒嗒的马蹄,仿佛真的有怨灵盘踞在此,不肯离去。

“到了,这就是杏林村。”冯捕头指向前面一个栽满杏树的村庄,上前揭下贴在村口的封条。

村中古树成林,原本是极富灵气的小村庄,现在却如同人间地狱。虽然过去许多日,但地上、墙上、树干上留下的血迹无一不提示着此处曾经发生的屠杀。

柴郡主和如蔓在冯捕头的指引下,来到祠堂后方的平房,这里完好地保留着当时的布置。如蔓心中已经对整件事有了基本的判断,她几乎可以确信赵熠当晚确实是睡着了,而且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昏睡,故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张复等人贼喊捉贼,不仅杀了人还躲进地窖制造密室,把作案嫌疑都推到赵熠身上。所以解开地窖之谜就是此案的关键。

房间的一角是地窖的木门,木门是由几块木板拼成的,拼接之处还漏着几条缝隙,入口旁有一个大酱缸,与村子里家家户户腌菜用的缸一模一样,缸底压着一块细布,缸中盛满了水。如蔓走过去试图推一推,却是纹丝不动。

这大缸加上满缸的水,估计将近千斤。地窖的入口并不大,只能容纳一人出入,但深度较深,如果没有外物的帮助,人很难爬上来。酱缸压在门板上,基本把入口都堵住了,里面的人是根本出不来的。张复他们身处地窖,如何才能把这么重的水缸拖到门板上来制造密室的呢?

如蔓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蹲下身来在地上找别的机关。她拉起缸底的细布,发现布的一边的边缘整齐,应是被剪刀之类的利器裁减过。如此之外,地上干干净净,确实没有可疑之处。

她微微叹口气,抬头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目光往天花板一瞟。这一瞟不打紧,她注意到上头的房梁上嵌着一个铁环。

她心脏突突一跳,忙道:“冯捕头,哪有梯子?我要上去。”

“发现什么了?”柴郡主闻言走过来仰头看,也发现了铁环,惊道,“蔓儿,那上面挂着什么?好像是几根丝线?”

如蔓顺着冯捕头搬来的梯子往上爬,那铁环有指头一般粗,牢牢钉在房梁中,上面挂着几根丝线。她解下一段丝线摸了摸,递给柴郡主道:“六伯母,这好像与土庙中的风筝线是一样的!”

柴郡主接过来一看,点头道:“不错,韧度如此之高,就是贺兰山冰蚕所产的丝线。果然,就是他们干的!”她放低了声音,说完还朝冯捕头看了一眼。而冯捕头把梯子搬进来之后就自觉地退了出去,显然是得到秦斐的点拨,特意不参与她们的调查。

柴郡主放下心来,转头问如蔓道:“这铁环和丝线是个机关吗?做什么用的呢?”

如蔓也没想明白,只能继续琢磨。她将丝线全部解下来,又发现铁环上挂丝线之处出现了浅浅的印痕,似乎曾经挂过什么很重的物体。

“挂的是什么呢?”她十分困惑。房梁上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她只好顺着梯子爬下来。因为脑中一直在思考,未曾留意脚下的地面,她下梯子后身体一转,一脚踩在一个火盆上,崴了一跤。

“没伤着吧?”柴郡主赶紧拉住她的胳膊,把火盆一脚踢开,“小心,这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杂物太多了,这些火盆也都是乱放。”

如蔓一愣,方才她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地窖周边,却没注意到其他地方。柴郡主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这屋里少说也摆了有五六个火盆了,而且都集中放在水缸旁边。她不由得心中大异,连忙把冯捕头叫进屋来问道:“冯捕头,那日你们进屋的时候,这些火盆都在烧吗?”

冯捕头点头道:“是啊,当时这屋里门窗紧闭,又热又闷,我站了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

“怎么会放这么多火盆呢?”

“我也不知,许是王爷怕冷吧。”

“不对,如果是王爷取暖用,为什么不全部放在他床边?”如蔓嘴里嘟囔着,脑中时有亮光闪现,破碎的画面似乎又慢慢拼凑在一起。她围着酱缸快速绕了两圈,仰头望了眼铁环,又伸手探进水中。

水,冰得浸骨。

她本能地打了个冷颤,垂头走到柴郡主身边,一言不发。

柴郡主见她神色有异,忙小声道:“蔓儿,你是不是想明白了?”

如蔓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们走,回去说。”柴郡主拉过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出屋子,只见冯捕头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神色自如。

“二位,这就验好了?那我们回城吧。”冯捕头似乎对案情真相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句也不过问,将马儿牵过来便引着两人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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