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彦上门(1 / 1)

“不让你采这么多你非不听,这下可好,背不动了吧”香草一边抱怨着阿杏一边在身后帮她托着背篓。

阿杏嘴硬:“我这是好久没干粗活了,生疏了。要不然,何须你帮我!”

“那成,我不帮了。”香草决心治治她这死鸭子嘴硬的毛病,“你自己多熟悉熟悉,千万莫生疏了。”

“哎哎哎——”

没了香草的相帮,阿杏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莫闹了,香草,且等回去了再好好数落她。”姚沁赶紧调和,“你也是,明知理亏还要嘴硬,非得招惹她。”

后一句话,听得阿杏脸热:“姑娘,我错了。好香草,你帮帮我吧……”

“哼!我就看在姑娘的面儿上,原谅你一次。”香草也本就是吓唬阿杏,这会子有了台阶自然早早地下了。

眼看着日头越升越高,秋意里渐渐多了一丝暑气,走了半晌也都乏了。三人在一树下的大石头处,停下来歇脚。

“姑娘,为何摘这许多柏子?”阿杏捶着肩膀,颇有不解。

姚沁看着手帕里包裹着的青黄柏子露齿一笑:“制香。古有诗云‘客来茶点松梢雪,夜静炉烧柏子香。’说的便是这柏子香。”

“哦,和那避瘟丸一样,都是用来香薰的。”香草了然。

姚沁点点头:“不错,也是一种熏香。只做法效用不同罢了。”

“如何做呢?”阿杏照例在吃刚摘下的金桔。

见她们有兴趣,姚沁索性细细讲给她们听。

“倒也容易,柏子不计多少,取那些个带青未开裂的,置于沸水焯过。取出细切,再以黄酒浸泡密封七日。七日后取出晾晒阴干即可。”

“将这晒好阴干的柏子存放于小坛罐里,要用时取一把置于石磨或石臼中磨碎、捣碎都可,过筛后便可用了。取少许放在香炉中,夜晚时分用火燃了,便可静心凝神了。”

“竟这般容易,既不消左搭右配,也无需称斤称两,就这么一焯、一泡、一晾、一磨就成?”香草瞪大了眼睛,“姑娘,这香料可能卖钱?”

姚沁自信一笑:“当然可以卖钱,且售价极高。”

这下连阿杏都停下了:“那咱们是不是发达了?”

噗呲——

姚沁乐连:“若是龙涎香、龙脑香、沉香那必是发达了。这柏子香啊,可就比不了。香药自古不分家,多数药材都是即可入药,也可入香。一般的香料,小有家产的人都可买来用的。”

“哎,还以为遍山都是银子呢。”阿杏有些泄气。

姚沁无奈地摇摇头:“这就泄气了,只是没那么昂贵,又不是不可以卖钱。这满山遍野的果子、药材若是照着方子做成蜜饯和香料,那也是价值不菲的。”

“姑娘,我今日找些人来,将这柏子多采摘些,咱们都制成香料可好?”香草提议。

姚沁当即点头:“可行。这活计简单,不用找壮劳力。半大的姑娘小子就成。”

“得嘞,我回去便安排。”香草一听说可以挣钱,精神都来了。

“姑娘!姑娘!”突然,山坡下传来张河的呼喊声。

“何事,张大哥?”香草站起身来问道。

张河上前来说明:“家里来客了,姑娘且回去看看吧。”

“客人?可报了姓名?”姚沁有些讶然。

“是一个年轻公子,听那小厮说他家公子姓施,是姚先生的学生……”张河话还未说完,姚沁就激动地往前走。

“香草,先家去,彦哥哥来了!”

张河忙把阿杏的背篓背起,跟在后面:“姑娘莫慌,我已将人请进了前厅,也添了茶水果子。”

“你做得很妥当。”姚沁笑着赞了一句,但步履却没有减缓。

一盏茶的功夫,紧赶慢赶地才到了家。

姚沁稍稍整理仪容,缓了一口气才进了门。绕过照壁,从一侧的超手游廊进了正厅,就看见施彦正端坐在一侧喝茶。

“彦哥哥!”

施彦猛地提起头看向朝他走来的少女,禁不住扯开了嘴角:“听下人说,你山上去了?”

“嗯!去看看,顺便采了些柏子。”自上次匆匆一见,这几日便再没有见过。如今好容易面面相对,都拿了眼神细细看着对方。

姚沁只觉得,眼前的青年和记忆中的人慢慢融合,似乎从没有变过。还是那般疏朗清俊,风流韵致。

“阿沁可是要做柏子香?”施彦按捺下内心的悸动。

也只有在他面前,姚沁才能卸下那副老成,那副担子,像个十六岁的少女一般。

“嗯!是要柏子香,待做好了,阿沁送与彦哥哥一炉。”

施彦望见她星眸里的欢喜,忍不住伸手拂过她的秀发:“好。”

“彦哥哥,今日留下吃午饭吧。”姚沁脸红了一片,“张娘子手艺不错,今儿说好了做鱼的。”

大周朝人人都爱吃鱼,也极会吃鱼。且鲈鱼、鳜鱼更是一绝,施彦家境殷实,家里的厨子极善烹鱼。

施彦大着胆子抓了她的手:“全听阿沁的。”

姚沁心跳如雨落,一时间噼里啪啦全乱了,下意识想要抽手,却被施彦紧紧抓住了包在掌心里。

“彦……彦哥……哥哥。”

施彦叹了口气:“阿沁说得可都是真的?”

“什么?”姚沁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施彦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又想起初见她的那次,也是这般呆愣,沉醉在自己的皮相里。

“阿沁说,已经取得了放妻书,如今是个自由人了。”

姚沁反应过来就更羞怯了,她用力点头:“嗯!”

“如此这般,我和还能与阿沁再续前缘?阿沁可还看得上我?”施彦的眼睛锁住她的眼神,丝毫不让她逃走。

姚沁只觉得酸和甜一起涌了上来,甜在心里,酸涩却在鼻子和眼睛里蔓延。不一会儿,就聚了一堆眼泪。

施彦没有办法明白,再续前缘这几个字对姚沁来说有怎样的分量。

这句话她搁在心里一生一世,只要想到眼前这个人,等了她一辈子,念了她一辈子,默默守为她守了一辈子,那爱意、悔意、恨意交织在一起幻化成的巨浪,足以将她淹没。

她急急地点头,直把泪珠儿都甩了出去。

施彦一点一点擦干她的眼泪:“阿沁莫哭,彦哥哥心疼。”

姚沁更忍不住了,顾不得礼仪执起他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脸面上抽噎着痛哭了一场。

“阿沁,阿沁,我一直都在。”施彦大抵明白了她的委屈。

刚及笄便失去了父亲,为了自保又无奈地嫁入将军府冲喜,她被生活逼迫着慌慌张张地长大、成熟。又因为嫁了人,自觉低人一等,那心里的苦叠了一层又一层。

如今就连哭泣,都这般克制。这怎么叫他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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