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集孙家。酒老儿为了达哥的事急得满世界要去找时,戚宿平领着阿绘回来了。
酒老儿急得直说:“唉,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达哥那孩子不见了,我找遍附近都没有,正要出去外边找。”
“不见了?”戚宿平问。他想到昨晚的狼嚎声,达哥该不会……想到这,他对阿绘说:“你在这好好歇着,我去找达哥。”
阿绘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过了几刻光阴后,阿绘闲得无聊,便独自蹲坐在院子里,颇是无聊。
这时她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戚宿平他们回来,转身一喜,“你回来……”当看到来人是燕樱,她不免有些失望。
“嫂子你怎么眼睛红了?”她看到燕樱眼神中藏有怨恨。
“子吴。”燕樱说。
“什么?”阿绘呆住,这是在喊她吗?“嫂子,我叫阿绘,不是什么子吴。”
燕樱闭上眼,深吸口气,而后“扑通”一声,朝她跪下,把她吓一哆嗦,“嫂子,你这是作什么?”
“阿绘,不管你是阿绘,还是子吴。算我求你了,离开百云壤吧!”说毕,燕樱深深磕头,伏在地上不起身。
当看到高廿九是被狼咬伤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阿绘。不管此事和阿绘有没有关系,事实真相如何,她只希望阿绘能离开。
自打见到阿绘后,她心里一直生有隐患,她总觉得当年的事会因为阿绘的出现,再次在百云壤重演,她再也经不起那般生死折磨。
在得知戚宿平说阿绘就是子吴后,她几乎每晚都无法安睡,因为在梦里她能见到死去的人,血淋淋地出现在她面前。八壹中文網
如今高廿九被狼咬伤,她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她着实害怕再次失去亲人,所以不得已之下,她来找阿绘,希望阿绘能离开。去哪都好,总之别再出现她的生活中。
“为什么?”阿绘觉得她莫名其妙。
她抬起头,幽幽地说:“因为你的到来,会给我们带来伤害。”
听罢,阿绘身子一震,后退了半步,虽然她不明白燕樱为何会这样说,但通过燕樱的神情,她可以体会到其中有怨憎。
她刚想说什么的,这时她耳边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打晕她,割她的血。”一听到这声音,她双眼发红,不知从哪掏出把匕首,直直朝燕樱走去。
“你,你要作什么?”燕樱一时没反应过来,哪能料想到她会这般反常。
她没有言语,如同没有感情的傀儡。她握住匕首对向燕樱,不由分说朝燕樱刺去。燕樱瘫坐在地上,慌了神,本能地要逃走。
谁知她一把死死抓住燕樱的胳膊,她力气出奇得大,燕樱奈何不得。
在这关键时刻,高三一和小羽进来了。看到她们这般,赶紧过去阻拦。高三一拉开阿绘,小羽则护住燕樱。
“哎,你快帮帮我,我拉不住她!”高三一使出吃奶的劲拉住阿绘。奈何阿绘力气大得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阿绘拦住他,还是他拦住阿绘。
小羽白了眼他,“你个大男人居然拉不动个弱女子,真是白吃饭。”话毕,她刚拽上阿绘的胳膊,险些被阿绘给甩开,吃惊地说:“天,她力气怎么那么大?”
阿绘被他们二人拽住,三人一番挣扎后,最后以阿绘晕倒为结束。他们看着晕倒的阿绘,面面相觑,不明白阿绘为何举止突然异常,竟要伤人。
高三一见燕樱吓得脸色发白,说:“嫂子你没事吧?我哥醒了,让我来喊你回去。”
燕樱怔怔地回去。小羽问:“你嫂子怎么会来找阿绘呢?不应该在家照顾你哥吗?她和阿绘很熟吗?”
高三一摇摇头。
“还有,阿绘刚才怎么跟发了疯一样,拦都拦不住,还要对你嫂子下毒手?她,她到底怎么回事?”
高三一还是摇摇头。气得小羽踩了他一脚,“快把她扶回去,等她醒来问问。”
另一边,戚宿平和酒老儿找遍整个萍水集都不见达哥踪影,问过了人,还是没消息,难免担心起来。戚宿平想到当初司儿也是失踪而死的,要是达哥再出什么事,他是真没脸去面对阿绘。
酒老儿说:“你别急,人多的地方找不到,就去人少的地找。你想想,达哥应该是比我们先来的百云壤,应该会熟悉这一带。”
说罢,他们来到附近山里,边找边喊人。最后他们在处草丛中停下脚步,见到有团东西窝在杂草里。戚宿平过去一瞧,是昏迷的达哥。
酒老儿给达哥把了脉,说:“没事,就是累的。他好好的怎么会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来?”
戚宿平神情严肃,背起达哥,说:“昨晚我和阿绘在期山,听到阵很怪异的狼嚎声,这狼嚎声一起,就有接二连三的狼也跟着嚎叫。”
“你是说……”酒老儿说,“达哥出走和狼嚎声有关?会不会只是达哥顽皮想出来?”
戚宿平摇摇头,他感觉到接下来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回到萍水集,见到晕倒的阿绘,得知阿绘居然无故要伤燕樱后,戚宿平是两眼一黑,他想不通阿绘身上究竟藏有怎样的秘密,为何屡次伤人?
偏伤他也就罢了,还要伤燕樱,这事怕是难办。这回的阿绘行事倒像是当初子吴的作风,关乎自己的事,绝口不提。
看病多年的酒老儿,对于阿绘的病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阿绘表面上行事同常人无异,怎么有时会突然发狂?实在是怪。
高三一望着昏迷的阿绘,心里五味杂陈。对于阿绘,他自然是喜欢的,偏巧今天见到阿绘魔怔地要伤燕樱,这般模样的阿绘,使他生怕。
论亲疏,他肯定是站在燕樱这边,毕竟他认识阿绘才一阵子,更不知阿绘过往的来历。
站在他身边的小羽,心里也在想着事。她平时见阿绘痴痴傻傻的,她倒也生不出讨厌的心思来,哪怕戚宿平整天记挂着阿绘。方才那般的经历,她觉得阿绘,举止瘆人,怕是不简单。
他们的各种猜想,昏睡中的阿绘自是不知晓。她不知道,因为她异常的行事,会给多少人带来不安。
等到傍晚,戚宿平和高三一一同回了高家。戚宿平听说高廿九竟被狼所伤,加上阿绘又险些伤了燕樱,此事他真的不知该怎么为阿绘开脱。
看到病床上的高廿九虽伤得重,但并无大碍,他也就放心。偏在旁边的燕樱久久不言语,他心里颇是难受,怕她会以为这事错在阿绘身上。他开口说:“阿樱,我……”
燕樱停下手里的活计,叹息一声,摆摆手说:“宿平哥,现在什么情况你都看到了,就当我求你了,把她带走吧。”
“阿樱……”戚宿平知道她是害怕当年的事会上演。若说当年的事错不在自子吴,可她说得对,确实是因子吴而起。
无论现在的阿绘做了什么,哪怕伤了他,他都可以包容阿绘,那别人呢?别人没有义务承受阿绘的所作所为。何况看眼下的情况,他很难保证阿绘不会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他沉默良久,方点点头:“好,等她好了,我会带走她的。”说罢,他转身离开。
燕樱注视他离开的身影,不禁红了眼。她知道她这样的要求,对戚宿平和阿绘来说不公平,但她没有办法,她真的不能再失去亲人。
回到孙家后,戚宿平凝望着依旧昏迷的阿绘,是束手无策。见她脸色日渐苍白,不免心疼,又困惑她因何故屡次伤人性命。
达哥醒来,他问达哥为何突然要离开,而且去的还是荒山野岭的无人之地。达哥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昨晚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然间,我听到有种很奇怪的狼嚎声。我一听到这狼嚎声,就想跟着叫唤,至于后来的事我不大记得。”
他和酒老儿对视一眼,又问:“是你的族人在叫唤吗?”
“应该不是,我们族人不会无故叫唤,今天也不是月圆。还有,如果是族人的话,我可以通过气味闻到,偏我闻不到,就闻到了野归叔的。”
“野归叔?”他问。他想起达哥说过,子吴他们共有四人来到百云壤。“是和你们一起出来的族人吗?”
“嗯,不过我没见到他,就闻到有他的气味。”
“那你出来后有见过他吗?”戚宿平问。
“没有,我一到外界,就剩我一个。”
酒老儿想了下,说:“对了,燕樱的相公不就是被狼咬伤的吗?我问过了,百云壤虽多猛兽,但极少发生狼咬伤人的事。再者,有人去过事发的地方,寻遍了整个山头都不见有狼的踪迹。”
“您该不是怀疑……”
酒老儿点点头,“你说无故听到有狼嚎,而有人被狼咬伤,这些事都和狼有关,我不得不怀疑。”
戚宿平想想,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