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长歌霖带来了一批人,约有数十个。他们不知道,长歌霖带他们来的目的,自以为是来杀某个人的。长歌霖不会让他们知道真相,不然他们体内的禁制会触发,他们不能主动弃暗投明。吴缺基本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这群人收服,为他们解开元神禁制,签署契约之誓……然后,让他们改头换面,从此以诸天万界的修行者自居。这波,完美。……大魔城。吴缺重临此地,通过照妖镜时,再次被人认出。这回,他要去天魔禁区了。就等着看,是否有人阻拦自己。不过沿途之中,并没有发生意外,一路行至传送阵区,来到上次误入天魔禁区的那座阵台。又顿了顿,发现确实无人来干扰,才催动了传送阵。“嗡——”天魔禁区,吴缺降临。一从虚空之门跨出,吴缺便身形一顿,那种久违的巨大重力,令他步伐也变得缓慢。哪怕已经有五重天,吴缺再次来到这里,依然感觉举步维艰。不论修为,随着进来的修士的修为增强,这里的重力场似乎也会调整。始终都会压制修行者,令人无法飞跃。只能在地面行走。“天魔,我来了。”
吴缺这次,直接踏入八门天锁大阵,慢慢走到了深处。神纹杀机,都无法阻拦他,武帝令悬在头顶,仿佛一道免死金牌。“嗯?是你……”天魔复苏,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快就回来了,“才近十年,你便回来了?”
“这么快便找到了魔祖?”
吴缺摇头:“我找不到魔祖了。”
“嗯?”
天魔瞬间激动:“他死了?”
吴缺的那句话,令天魔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不……他背叛了诸天万界,已经投敌,所以我找不到他……”“你说什么?!”
天魔震怒,勃然长喝:“魔族怎么可能投敌?!”
吴缺叹了叹,没有立刻说话,他知道天魔之祖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天魔见此,顿时沉默。两人都不做声,像是没有什么话要说,又像是要说许多话。尤其是天魔,他此刻心中天人交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魔祖居然会投敌。“魔族永不为奴!”
天魔沉声,颤着冷喝。吴缺差点接下一句。“或许,他有苦衷。”
吴缺以自己都不信的语气说道。但是此刻,说魔祖的坏话更不合适。“苦衷?”
天魔无奈苦笑,“再大的苦衷,又能如何呢……背叛始终是背叛……我想知道,他为何会投敌。”
“据说是他兵败被擒,再次出现时,已经投敌了。”
吴缺也不知道其中细节,只能将大概说给天魔听。天魔从废墟中站起,正好吴缺已经走进来,两人可以远远看见彼此。吴缺站在一片坟冢上,这是一尊大神境生灵的尸骨,非常巨大,他站在头颅上。往下看去,天魔身处一个深谷,周围镇着无数镇魔碑。“你能走进来?”
天魔诧异,“看来上次你说,可以解开大阵,不是在骗我。”
“八门天锁大阵,其实很好解,这次会更不费力。”
“你要放我出去?”
天魔很意外,“帝尊阁会同意你这样做吗?”
吴缺笑了笑:“前辈不必担心,我已经在大魔城附近,逗留了相近十日……我想这段时间,足够帝尊阁反应了吧?”
“原来如此……”听吴缺这么一说,天魔之祖也是明白了,这是被帝尊阁默认了啊。想到这里,天魔不禁骂了一句:“如此说来,帝尊阁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却没有放我出去……呵呵,是怕我因为魔祖的事情,出去后大闹一场吗?”
吴缺哂笑:“前辈最好不要闹事,现在您的修为,已经无法在帝尊阁中位列最顶级了。”
“呵呵,我就知道,帝尊阁敢放我出去,便一定有制约我的手段……就算帝尊与时空不在,只怕我也蹦哒不起来了……唉,时代变了啊。”
天魔之祖笑得辛酸,吴缺远远望着,都觉得他有些可怜。天魔之祖罹难前,魔族欣欣向荣,而现在,整个魔界都衰落了,天魔族更是只剩下三五人。这个孤寡老人,已经被时代淘汰了。曾经无敌的《魔典》,放到现在,也有的是可以媲美的更好的法诀。而他个人,更是与时代格格不入,在这个三元合一的大时代,恐怕天魔之祖还没掌握这样的法诀。一旦他出去了,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与这个世界重新接轨。不过,这都不是吴缺应该担心的事情了。“嗡……”吴缺祭出武帝令。“解!”
武帝令飞出,撞入八门天锁,大阵缓缓停止,神纹片片隐去。阵壁崩溃,点点金光消散,整个天魔禁区的重力场,也在迅速衰弱。吴缺感觉一身轻松,试着跳了跳,直接飞出了这片大陆。“嗡……”虚空挪移,吴缺回来,发现这里法术也可以施展了,不像之前那样有所禁制。“轰!”
深谷崩开,天魔禁区中,一道道大地裂痕呈蛛网式蔓延而出。“哈!”
天魔一声长啸,举起双臂,猛地砸下,将束缚自己的八门天锁的阵眼敲碎。恐怖的法力爆发,大地断成两截,一道黑光从烟尘中飞升而起,于九天之上敛去神光,化作了一个青年男子模样。除了额头上,有天魔族的特殊先天神纹之外,天魔之祖与人族几无二致。“恭喜前辈,重获新生。”
吴缺笑着恭贺道,拱了拱手。“哈哈哈……”天魔之祖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舒展了一下手臂,振臂之间虚空破碎。感受到自己重获自由,再次登临巅峰,喜不自胜的天魔之祖,闭上眼拥抱了整个虚空。他长叹:“多少个万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这一刻的到来。”
“啪。”
他打了自己一嘴巴,然后龇牙,甚至吐血。然后开心地道:“不是在做梦。”
吴缺嘴角一抽,揶揄不已。这个境界的高手,会做梦吗?显然,几十万年的封印,令天魔之祖已经有点癫狂了。新生的喜悦,令天魔之祖,暂时忘记了魔祖的事情,他看向吴缺:“好个小子!说罢,你想要什么,本座都可以答应你!”
吴缺闻言,也是松了口气。他是做好了准备的,如果出现农夫与蛇的故事,也能全身而退。不过还好,这个天魔之祖很上道,不像是那些故事里被封印获救的反派,一出来就非要脑残地弄死拯救了自己的人。这特么才是正常的智商吧?吴缺暗暗吐槽,口中却是笑着摇头:“前辈小看我了,救你并非为了得到什么好处,不然也不会不先谈好价钱了。”
人情,最好就是让它一直欠着,不然一旦还完了,情分也就没了。这个人情太大了,吴缺不准备兑现,且让它欠着好了,以后在天魔之祖面前一直都可以有话说。“好个小子,聪慧!”
天魔之祖大笑一声,他看出来吴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也罢,日后若是有事,可以找我,有求必应!”
天魔之祖伸出手,将一道黑芒打向吴缺。吴缺伸手,黑芒缓缓在他手指,化形为一道符文。“神符?”
吴缺颇有些意外,没想到天魔之祖,会送自己这个。天魔之祖笑了笑:“此物于我无用了,赠予你罢,哈哈哈,我去也!”
说完,也不等吴缺说话,便纵身化作一道黑光,划破了宇宙。“别走啊……还说给他整顿酒呢,豆腐我都准备好了。”
吴缺无奈道。在老家里,坐牢的人出来,都要吃块豆腐,这里好像不兴这个,但吴缺还是很贴心地准备了的。可惜啊,这厮太着急了,直接就走了。“魔神符……如此贵重的东西,随便就送了,不愧是绝顶大神呐……”吴缺啧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炼天碗道:“代表魔界众生的魔神符,居然在天魔之祖手中,世人一直认为它在魔祖手中呢。”
“这道神符送给我,到底是馈赠,还是想利用它分走我的气运,重振魔族呢?”
吴缺望着手中的魔神符,不由地笑了笑。天魔之祖的想法,他怎么会看不出,这玩意儿虽然好,但也是很烫手的。哪有那么多白吃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