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再次去见了老骆。这次,老骆对苏羽的态度更加不好了,战景霆不在,她对他而言,只是彻头彻尾的敌人。“苏羽小姐,您再来找我一百次也是一样的。”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记不住你要问的那些,你还是请回吧。”
苏羽今天穿了圣诞红的外套,脚上穿着两双飒爽的骑士靴,慵懒随意地交叠着,她手指拢了拢头发,声音懒懒的,“知道,所以我这不是给你带来了一点东西,帮你回忆回忆。”
说完,她推过去一个包裹。老骆打开包裹,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双粉色的小棉鞋,半个手掌心大小,除了小棉鞋,还有老虎帽子、拨浪鼓,等等小宝宝用的东西。苏羽看到老骆的脸色瞬间变了:“苏羽,你什么意思!”
苏羽笑:“别误会,我不是战江山那种会拿家人作威胁的人。”
“我只是想,你不是说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监狱里多苦,看看这些小孙女的东西,有利于身心健康。”
“这真的是茹茹的……真的是茹茹的东西?!”
苏羽知道老骆内心其实很想念自己的家。他给别人当了一辈子管家,自己家却连回去的权利都没有。战江山不让他回家,因此他才每次都要悄悄地去小屯村,因为只有那里才够偏僻,而且每次几分钟就要出来。苏羽给他的东西里,还有孙女茹茹最新的百岁照、脚印泥等等。很快,苏羽就看到老泪纵横的老骆泣不成声。他本来就快要退休可以和家里重聚了,可是判了刑,又要好几年。这一刻,他的后悔达到了顶峰,他甚至想,当初是不是不该进入战家,为战江山做事,可如果不那么做,他连父母下葬的钱都没有,全家人都要饿死。现在,起码他能给妻儿更好的生活。苏羽在一旁不说话,等老骆情绪平静,才说道:“我不能保证,你告诉我那些视频的内容可以给你减刑,也不想威胁你任何,”“这么多年,你知道战景霆的为人,应该也相信他的眼光。”
“我苏羽虽然下手狠,但从来重情重义,对我好的人,我记着,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骆管家,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你想怎么做,全凭你自己的良心。”
老骆这下心防彻底被击溃了。他坐牢这段时间来,没有人来看过他,他的家人也不知道。昔日陪在战江山身边认识的那些权贵更加是对他避如蛇蝎。如今苏羽来了,纵使他知道她有她的目的,可这些茹茹的物品,都是她费心费力为自己收集来的。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起码她是真真切切地站在老骆的角度考虑。而且她还不用茹茹作威胁,这跟战江山有本质的区别。是苏羽,让他在漫长的服刑期间有了活下去的盼头。“苏羽小姐,你说的很动人,但可惜,如果我告诉了你真相,就等于背叛了我原来的雇主。”
“我已经跟随了他几十年,对他忠诚是我身上最后的品质,如果我告诉了你,我几十年的信仰就崩塌了。”
苏羽没想到老骆会这么说,她低头沉思几秒,随后笑出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但你有没有想过,错误的信仰,到头来才更会让你整个人生都变成一场空梦?”
“骆管家,在我苏羽的字典里,一块腐蚀的肉,就算再痛,我也要忍着一刀把它割了,而不是抱着它活在可怜的幻想中。”
老骆笑了笑:“你说得轻松,可你真的认为你能接受那份录像里的东西吗?”
“苏羽,其实你跟我一样,我们都信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