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的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当战景霆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发疯一样跑了出去。但他的腿已经被苏羽和战景霆吓得没力气了，跑得跌跌撞撞的。战景霆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下一刻，他屈指一弹，手里那只被他掰弯的勺子，就飞了出去。勺子弹在史密斯的脚踝。原本就跑不稳的史密斯，趔趄几步，直接摔在地上。脸蹭在墙壁浮雕上，瞬间鲜血淋淋。史密斯躺在地上打滚，大叫。一群人快步冲进酒店，来到战景霆面前。这些是当地的警察。他们敬了个礼，就像背课文一样说道：“我们接到热心市民举报，这里有外国人冒充国外官员诈骗。”
“我们依法对你进行扣留。”
背诵完，他们直接把史密斯戴上手铐。苏羽让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金琪去签了个字，这个案件就算是“热心市民金琪女士”报案的了。在史密斯的鬼哭狼嚎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的喊冤声中，史密斯被带走了。结束后，战景霆掸着手，走回包间。他踱步来到已经身体僵硬的景云林身后。“景老。”
战景霆沉声道。景云林的身体一抖，手里的拐杖都吓掉在地上。“你你你……”景云林对战景霆充满了恐惧，“你难道也要叫警察把我抓起来！你这是违法的！”
苏羽笑着道：“警察们都已经走了，对付像您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就不给人民警察增加工作负担了。”
景云林沉默了良久，然后问道。“苏羽，战景霆，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景老，”苏羽道，“我们尊您是长辈，您就自己说出一个方案来吧，我们不难为你。”
景云林再次沉默，片刻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始坦白。“在你们不在帝都的时候，我们景氏用战氏的钱，投资了Y国十个亿，结果亏掉了两个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亿是正常亏损。”
“战景霆，我会从景氏的股份里，拿出三个亿赔偿给战氏。”
“之后三年内，景氏的利润七成都可以给战氏。”
说完，景云林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因为这次坦白而心累。苏羽眯了眯眼睛，她听得出来，景云林这次付出了惨重代价，但是她觉得哪里不太对，这是她做股票多年，对于数字的敏感。忽然，站在角落的金琪说了句：“错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金琪。“什么错了？”
苏羽道，“大胆说就行。”
金琪点了点头，道：“景氏基金让我背三个亿的罪名时，我看了一眼相关的财务数据。”
“景老，您撒谎了！”
金琪用理所当然的声音道。“您说投资给了Y国十个亿，亏了两个亿，但是根据景氏购买的Y国文化类基金近期的趋势看，怎么亏都亏不出两个亿！”
苏羽挑了挑眉，从手机上调取了相关的数据，又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发现果然对不上。“哼！黄口小儿，知道个屁！”
景云林怒道。“你只不过在景氏基金当了几天的实习生，怎么能理解复杂的市场动向！？”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景云林此时正无比心烦意乱，直接拿金琪发泄。“她是我助理！”
苏羽与景云林针锋相对。“况且，她说的是对的，”苏羽冷厉的目光盯着景云林。景云林哪里想到，一个实习生也能成为变数。他嘴巴无声地骂了一句。“好吧，确实只有五千万是Y国的亏损，另外那一亿五千万……被景氏收进腰包了。”
“我会赔给战氏的。”
景云林说完，颓然靠在椅背上。忽然，金琪那理所当然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不对啊。”
“如果景氏自己拿了一亿五千万，那直接提取就可以，干嘛还要以基金亏损的名义，让我背责任？”
景云林靠在椅背上的身体震了震，像是诈尸。金琪继续侃侃而谈：“从基金亏损的轨迹来看，应该是找了好几家企业，串通好了，后台操控价格。”
苏羽听着金琪的话，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她也没想到金琪去景氏基金实习，是真的在投资方面有造诣。苏羽忍不住想测测金琪的底。她先认可了金琪的猜测，然后问道：“那你觉得，景老是找了哪几家企业做了这个局，你试着从资金的走势反推一下。”
金琪思考了片刻，皱眉回答道：“这里面的组合太多了，我……没法确定。”
苏羽提示道：“把范围限定在家族企业。”
金琪又想了想，回答道：“我还是不确定，但是这里面应该有龙氏集团，还有叶家旗下的企业。”
苏羽的脸上有难以抑制的赞赏的笑容：“为什么？”
金琪回答：“因为那一亿五千万亏的走势，跟这两家最近亏钱的数据，相似度很高。”
金琪甚至闭上了眼睛，紧张计算着。而景云林，脸色一点点黯淡了下去，甚至能看到他的咬肌在起伏。“我能大概确定五个时间节点，是完全重合的！所以肯定有这两个家族！”
苏羽来到金琪身边，拿过她的手。“辛苦了，很棒！”
苏羽赞许道。然后苏羽转向景云林：“景老，您的演戏该结束了，招了吧。”
景云林再也装不下去了，身体彻底颓了下来。之前的沮丧和颓废，都是他装出来的，只是想让苏羽和战景霆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这一回，他彻底被击溃心理防线了。“苏羽……战景霆……呵呵，”景云林居然笑了起来，“还有你这个小丫头，叫金……呵呵。”
“你们等着瞧吧，你们会后悔之前离开了华国。”
“龙家，叶家，远不止这两家。”
门外响起喧嚣声，包厢门被推开。景少火急火燎冲了进来，脸上还缠着绷带。“爸，不好了！史密斯先生被带走了！”
景云林额头青筋一跳。他抄起掉在地上的拐杖，朝儿子身上抽去。他恨不得把今天失败的所有怒气都发泄在儿子身上。“你个废物！”
“我TM叫你开除实习生！”
“我叫你嚣张！”
“王八蛋！”
只有景少迷茫地捂着脑袋。“爸，为什么……啊！”
“爸，好疼……啊！”
“爸，我是你儿子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