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室内，刘总介绍了下公司的情况，给白总监提供了财务报表。 “张经理，我们公司每年年收入大概有五千多万，员工有近一百人，我们老总这些年精力上顾不过来，所以想把公司卖了，回去养老。 我们都是跟着老总一起创业过来的，说实话我们不想让老总卖掉企业。”
刘总说完看向一旁的老板。 “小刘，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老了，思想也跟不上时代了，再干下去就会阻碍你们的前途…… 一会儿我要去市里，领导让我过去一趟，你们谈，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问刘总，他解决不了的，过后他会告诉我。”
老者微笑道，脸上略带些伤感和……兴奋。 送走了老者后，白总监提议让刘总带着四处走走，看看生产线。 随着大铁门的打开，王川等人走进了车间，车间有几千平的样子，放着两条生产线。王川对设备自然不懂，只是跟着众人在厂房内转了一圈，看看这看看那。 “刘总，卫生间在哪？”
王川有些内急，低声问道。 “噢，在厂房外面，西北角上，哪的条件比较差。您要是不急回办公楼再去吧！”
刘总道。 “没是，我农村出来的，不在意这个。”
说完，王川跟张经理打了招呼出了厂房直奔西北角。 一路上他放眼四望，也许是周末的缘故，偌大的厂区居然没有几个人。 “您好，厕所在哪？”
王川见一穿着工作服，拿着饭盒的男工作人员走过来，急忙问道。 刘总告诉他厕所在西北角上，但是厂区太大，他放眼望去并没有找到，只好问路。 “你是干什么的？”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王川问道，眼神中露出怀疑之色。 “我是过来谈业务的，有点内急。”
王川确实内急。 “就在那边，那个小房子……看见没。”
工作人员指着远方的一个小房子道。 “对了，这都快中午了，也没见几个人啊！是不是都放假了？”
王川顺嘴套话道。 “早就不生产了。不生产那还有工人，我是值班的。”
工作人员一脸嫌弃道。也不知道他是嫌弃这工作，还是嫌弃王川的问题。 “你们公司原来不是挺好的嘛？从什么时候不生产的？”
王川追问道。 “你是从哪看到的我们公司信息。”
工作人员眼神中充满疑惑。 “嗨，别提了，我们公司经理说你们这边有我们公司要的货，我就过来了……”王川随即道。 “噢，那估计是老客户，之前我们是生产，不过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谁干啊！ 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打饭了。”
工作人员说完拿着饭盒向前走去。 王川从厕所出来后，又在厂区转了转，此时刘经理打来了电话，大家在厂门口等着他，准备去吃中午饭。 下午回到宾馆后，王川和白总监去了张经理的房间。 “王律师，您有什么发现吗？”
王川刚一坐下，白总监问道。 “根据对方提供的资料，这家公司应该一直在生产，只不过生产规模不大，主要是老板不想干了。 但是咱们去车间的时候，虽然设备的外壳擦的很干净，但是一些边边角角却积了一层尘土，而且设备周围也没见到什么生产的痕迹。 操控台旁边有两把椅子，椅背上全是尘土，应该的很久没有人坐过了。 另外，我去外面的厕所时正好碰到了一个看大门的员工，据他说他们已经有几年没生产了，现在还拖欠着员工工资没发。 这些是我看到和听到了的。”
王川打开小本子，说道。 “嗯，我也觉得有问题，他们提供的财务报表有些地方对不上。”
白总监道。 “什么地方对不上？”
张经理追问道。 “比如公司原材料采购数量、库存和出货的量对不上，咱们都是同行业的，这些书据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还有他们说公司有近一百人，但是管理成本里员工工资却不多。这地方距离市区比较远，但食堂的采购费用每个月就那么一点点，那里够一百人进餐！恐怕二十人都不够。”
白总监道。 “嗯，您要说一进一出的货物总量及库存数据对不上，我觉得有可能是他们生产或者统计环节出了问题。 至于管理成本……如果员工吃食堂的少，都回家吃饭呢，或者在外面小饭店吃饭呢？管理成本自然就不会多。”
张经理想了想道。 王川突然觉得张经理屁股好像坐的有点不正，你是收购方，为什么要为被收购方说话，难道他在这个项目中……难怪把项目考察时间放在周末！ 王川不再多想，因为他就是陪同，尽到自己的义务就可以了，收不收跟他都没关系，有没有风险那是公司自己判断的事！ “张经理，你看看公司周围哪有小饭店，每个厂区都有自己的食堂。回家吃饭更不可能了，这里是开发区，距离咱们路过的村子最近的坐车也要半个小时以上，关键是也没见有公交车啊！”
白总监显然对张经理的说法有点不满意，可能王川意识到的问题她也意识到了。 “管理成本再少也不可能一人一个月工资才二百元吧！你看看这报表，你也是学财会出身的，别告诉我看不懂。”
白总监冷冷道，怼的张经理哑口无言。 王川坐在一旁看着，看来白总监对张经理意见很大啊！ 张经理有点尴尬，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有点太露骨了。为了缓和气氛，张经理看向王川道：“王律师，这个项目您怎么看？”
“白总监，张经理，我觉得这项目咱们只是初步判断，如果贵司真的想做这个项目可以委托第三方中介机构对这家公司进行下尽职调查，把财务流水、对外采购合同及发票一对就明白了。 至于贵司最看重的生产线，可以找贵司的技术人员来看看，技术问题我不懂。”
王川想了下道。 王川的回答中规中矩，他不想得罪人，也不想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