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在嗓子里过了几遍也没喊出她名字。
季翩翩看见他脸上的青紫，将手从姨姨手里抽回。
问：哥哥，你脸怎么了？受伤了吗？
季逾看不懂她在比划什么。
看清楚这是手语，瞳孔骤缩。
嗓音止不住的怒：“你们把她怎么了！”
姨母解释，“翩翩是天生的，你那时候跟她分开，月份太小，判断不出来。”
季逾如遭五雷轰顶。
季翩翩听着他们交谈，已经能听懂一些内容的她，仰着小脑袋满脸不解。
季逾回神后，似乎想抬手摸摸季翩翩，却被手铐限制着，恶狠狠的目光瞪向南尧，咬牙切齿道：“解开！”
南尧：“你不能跑。”
季逾气的飙脏话，“跑你妈！解开！”
南尧：“……”
从口袋拿出钥匙，靠近季逾，弯腰帮他解开了手铐，脖子立即被掐，南尧的反应速度不算慢，只叹季逾太快。
季逾把人反压在身下，指甲几乎陷入皮肉，室内的人举起枪。
中年女人吓了一跳，过来阻止。
“小逾，你这是干什么？快松开！要不是长官们给我跟翩翩提供安全保护，你现在早见不着翩翩了，快松手！”
水球裹住季逾的手，强硬掰开。
南尧眸子很冷，将季逾摔砸在地，直接一个反擒，“你先冷静！”
随即吩咐人将她们带出去。
季逾看着季翩翩离开，愤怒值到达了极点，又挣脱不了，气急败坏道：“放开！”
“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什么时候再谈。”
南尧别的没有，就是耐心足。
季逾气的胸口疼，压在后背的人又重，脸贴在地板上，好一会才平复心情，哑着声道：“滚开，让她进来。”
南尧问：“还动手吗？”
季逾在心里已经把他骂开花了，咬牙切齿，“不动！”
南尧起来，把他跟拎小鸡仔一样拎沙发上，季逾力竭，头不满撇开，南尧这才让人进来，找人看着，他自己则赶去医学部。
季逾看到季翩翩坐直了身体，眼圈微红，喊：“过来。”
季翩翩看了眼姨姨，见对方点头，她挪动着小步子过去，她们都当季逾跟南黔一样。
没有多加防范。
季翩翩被季逾牵上时，大概率出于血脉相连，跟谁都咧笑的小嘴慢慢闭合。
季逾把她抱腿上。
小姑娘抬起肉呼呼的小手，小心朝他伤口碰去，乌黑晶亮的眼睛覆上一层水雾，像是在心疼。
季逾握着她的小手，轻声问：“还记得我吗？”
季翩翩抿唇，湿漉漉的眼睛轻轻眨动。
姨母道：“怪我一直没告诉她，我当你……”随即又对季翩翩说，“翩翩，这是你哥哥，以后你也有哥哥了，跟甜甜姐姐一样。”
懂事的孩子都早熟。
姨母解释季翩翩大概明白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哥哥，但跟姐姐一样，她很开心。
小胳膊搂着季逾的脖子。
轻轻给他呼气，像是要减轻他脸上伤口的疼痛一样。
往往唤醒良知的，不是爱情就是亲情。
*
*
南黔：“生日快乐。”
祁深扛着两米五高的玩偶熊，填充的棉絮，又重又胖，在南黔说完生日快乐后，他把熊给祁甜甜。
说：“生日快乐，我跟你嫂子一起挑的礼物，喜欢吗？”
祁甜甜差点没被熊给压死。
根本抱不住。
“喜……喜欢……”
被压的说话艰难，他们根本看不见她人了，玩偶熊太大，祁甜甜那点力气根本抱不住，桌椅放不了，最后只能放墙上靠着。
祁深还挺满意送出去的礼物。
祁甜甜的生日，来的人并不多，南尧忙着说服季逾，没时间，季翩翩也因为季逾没能来，姨母倒是来了。
送了祁甜甜一对珍珠耳环。
祁深就是那种有了老婆，眼里容不下旁人的人，明明这一刻是祁甜甜的主场，送完礼物后，他就一个劲盯着南黔看。
好像能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一样。
南黔瞥了他一眼，祁深往他身边挤，单人凳被他挤的都没地方了，黔黔不满，“你想把我挤下去吗？”
祁深把人提溜到腿上，动作粗鲁又小心，担心他腿二次受伤。
环住少年的腰，凑他耳边吹气，缱绻又带着几分勾引的意思，问：“宝贝儿~你什么时候生日？”
“九月十四。”顿了顿，重新说，“一月五。”
在南黔说到九月十四，祁深瞳孔一缩：“你也今天？”
死定了，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南黔摇头时夹杂着一丝落寞，“不是，是一月五。”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时间，怎么可能是说错。
祁深眸子微晃，把南黔放下来，轻声在他耳边道：“我出去一趟，你先吃蛋糕。”
黔黔拽住他，又一次重复：“今天不是我生日。”
祁深点头，指腹在他脸上摸摸安慰，“知道了，不是去准备礼物。”
南黔这才松开他。
他去找南尧，问清南黔具体生日，对方给出的时间是，“一月五。”
人有没有前世今生不知道。
南黔从来没跟他具体说明过，只从那只字片语中，大概能了解，脱离这个世界记忆的记忆，他是不快乐的。
人往往会对得不到的东西有着很深的执念，本能吐出的九月，才是他最想过的生日吧。
祁深回去，蛋糕基本也都分完了。
祁甜甜给季翩翩留了最大一块，让她姨母带回去，也给祁深留了，剩下的给外面站岗的士兵分。
南黔坐在位置上，安静的吃着蛋糕。
祁甜甜分好蛋糕后回来，餐厅里也就剩下她跟南黔了，望了望那大白熊，过去摸头，真的好大。
梦中情熊。
“黔哥哥，这熊好大啊，我好喜欢。”
语气难掩喜色，女孩子大多喜欢毛绒玩偶，祁深这礼物算送她心坎上了。
南黔抬头，唇角轻翘亲和道：“喜欢就好。”
祁甜甜重重点头，小脸红扑扑的。
虽然不准备追南黔了，但毕竟是长她审美点上的人，面对面，总是不自觉的害羞紧张。
她挪到南黔身边，解下颈脖上的红绳，上面坠着一枚银戒，满怀忐忑道：“这枚空间戒指，我想，我想给你……”
或许是怕南黔误会，跟着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