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胡来到附近的公园里,抱着肩膀在秋风中过了一夜。 她不敢回家,生怕家里人看出什么。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又去找吴群,借着河水简单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就去了草堂,两个人鼻青脸肿的见面了。双方都就对方目前的容貌表现出较为强烈的惊讶。 “你这是干嘛了?”
楚云胡首先对吴群进行慰问。 “不知道啊!我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堵巷子里打了一顿。我敢肯定他绝对打错人了。真是唉!不说了。那!这个效果不错,你也用用!”
吴群哼哼唧唧的给楚云胡递过去一瓶红花油。 “你呢!你这又是干嘛了?”
吴群指着楚云胡的脸问,她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样子,那通红的眼睛向吴群证明她一夜没睡过。 听到吴群的问话,楚云胡嘴唇动了几下,旋即紧紧闭上,只是轻轻摇头,沉默地接过吴群递过来的红花油,放进随身的背包里。 “能帮我找份工作么?”
楚云胡低着头问。 “工作?你想要什么工作?”
吴群有些惊讶,楚云胡应该是有工作的,在超市做售货员,而且做的还挺不错,没理由要换工作的。 “什么工作都行,我想离这里远点,越远越好。我想换个环境呆段时间。”
楚云胡说着说着声音有些抖来。 “这样啊?”
吴群看着披头散发的楚云胡,略有所思。 “你等等,我帮你问问。”
吴群掏出手机,给简青瑶打了个电话。 “你会电脑吗?”
过了几分钟,吴群捂着手机话筒问楚云胡。 “会开关机。”
楚云胡想了想说。 “……还行,已经挺不错了。”
吴群又重新拿起手机。 “你有什么比较擅长的吗?”
没一会吴群又放下手机问楚云胡。 “洗衣做饭。”
这一次楚云胡一点犹豫都没有,脱口而出。 “工作给你找到了,不过不是在城里,是在乡下。”
吴群挂掉电话,看着楚云胡。楚云胡点点头,没什么表示。 “哪都行,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
“你考虑好了吗?”
吴群再一次问道。 “嗯,没什么好考虑的。”
“那就好,事情是这样的,任伯伯他常年奔走,没什么时间兼顾家庭,现在他家里就剩他老妈一个人,接来城里住过一段时间就囔囔着住不习惯要回乡下。现在乡下就老人家一个人守着空房子,青姐跟我说既然你会洗衣做饭,那回去乡下陪老人家安度晚年挺合适。工资你可以随便提,你看成不?”
“什么时候走?”
楚云胡收起桌子上的杯子。 “如果你没问题,我就通知青姐派车过来接你,大概三个小时就到这了。”
“当然没有问题。”
楚云胡又把茶杯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玉芳姐呢?”
楚云胡左看右看没看见杨玉芳。 “一大早就出去玩了,本来我想跟着去做向导,她说我这样出去给她丢人,没让去。”
吴群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哦!那我借她东西梳理一下可以吗?”
楚云胡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去吧去吧!她房间就在那。”
吴群指了指杨玉芳的房间,楚云胡说了声谢谢就走了进去。 楚云胡把房门反锁上,慢慢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痕随着身上衣服越来越少,慢慢地出现在镜子里。 那都是张海贝给抓的,布满了楚云胡整个身体,深深浅浅都有,有些地方被抓得皮开肉绽,因为渗血的原因已经和内衣粘到了一块,楚云胡不得不小心翼翼得把它们分开,一扯开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楚云胡一边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一边流泪,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给自己上好药,楚云胡把带着血迹的内衣换了下来。整理好仪容才把反锁着的房门打开。 临近中午杨玉芳提着大包小包蔬菜肉食回到了草堂,看见楚云胡也在这坐着,瞪了吴群一眼就进了厨房。 楚云胡提着身子说要过来帮忙。杨玉芳一看楚云胡这说话有气无力、行动迟缓的样子。还以为楚云胡这是生理期来了,连忙把她扶回去坐着,顺便把茶杯给换成了开水。做完饭菜又给她煮了一壶红糖水。 吃完午饭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来接楚云胡的司机给吴群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于是吴群就把楚云胡送到了门口。车子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片桉树林里。这是楚云胡第一次离开县城去远方,没有挥手、没有拥抱、没有亲人倚门眺望的牵挂,只有一个行囊和一个茶杯。这一去也不知道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要去楚云胡家里看看?”
吴群刚回到草堂里,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多久,杨玉芳就给他来了一句。 “看啥?没啥好看的。”
吴群一时半会没领悟杨玉芳的意思。随口敷衍了一句。 “说你笨吧!学东西老快。说你聪明吧!楚云胡这状态你愣是没看出问题。”
杨玉芳叹了一口气,顺走吴群的茶杯,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谈话上。 “她能有啥问题。不一直这样吗?你把杯子给我,走来走去的正口渴呢!”
吴群从椅子上半蹲起来,伸手去抢茶杯,杨玉芳直接就退了一大步,让他抓了个空。 “女人出门不比你们男人,只要一麻袋就完事了。那必须大包小包的直到提不动为止。你看看楚云胡,就一背包,这是其一。第二,你看她的伤痕,不但脸上有,脖子上也有,虽然她用衣领包的很紧。我还是看到了。我知道你不敢看,不然我弄瞎你的狗眼。第三,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几个小时了,可是直到离开都没有提他的老公一个字。就凭这三点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杨玉芳掰着手指给吴群说了个一二三。 “那也轮不到我操心啊?她又不是无依无靠,她有家人的。”
吴群又给自己喊冤。 “她是第一时间来你这里的。”
杨玉芳说到这里又瞪了吴群一眼。 “怎么可能嘛!朋友而已,难不成比她家里人还重要啊!”
吴群万分不信,连连摇头。 杨玉芳叹息一声,看着吴群就像看一块木头,她接着往下说。 “楚云胡是不是一大早就来了?”
“不算很早,八点多这样,你刚出门不久。”
吴群回忆道。 “是不是一副披头散发、没有洗漱的样子?”
“对啊?”
“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
“这你都知道?”
“她身上有我房间的香水味。”
吴群抽了抽鼻子,除了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鞋臭味,好像没杨玉芳说的香水味。 “大清早、没洗漱、不得不借用别人的梳妆台,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没有等过约好一点出门然后化妆到两点半的女生吗?”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这么回事。看来是得去看看了。毕竟这么多年朋友。”
吴群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今天和楚云胡见面后的种种,觉得杨玉芳说的很有道理。 “不用了,当事人自己来投案自首了。”
杨玉芳指了指草堂外的道路,张海贝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