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医馆里顿时就只能够听见赵管事一个人的哭声。医馆里其他的病人听到此处,眼中那点同情全都消失了。“这人一看就是新来的,竟然不知道柳三娘的厉害!”
“就是!如果不是柳三娘在柳家村,轻易不来这林氏医馆坐诊,咱们还能去看其他大夫啊!”
……其他大夫:“……”几位老大夫看了看说这话的病人,决定一会把药方子里多加一味黄连!赵管事听到这些百姓们的议论声哭的更大声了!这些人都这么推崇柳三娘,说明她就是有真本事的啊!如果不是他的偏见,也许赵季儒的腿现在就已经好了!他看到赵季儒那条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腿,眼中浮现愧疚,哭的越发悲怆。“行了行了!别哭了!你哭的我头疼!”
赵季儒不耐烦的推开他:“不就是一条腿嘛,坏了就坏了,大不了你日后天天背着我!”
他都一把年纪了,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不过,倒是对这位柳三娘挺感兴趣的。这位赵管事哭的实在是不成样子,外头的病人看见都不敢进来了,林仲怀赶紧劝他:“赵管事,你先不要哭,我已经让药童去请三娘了,想必一会就到了!让她在看看,赵老爷子的腿还有没有救!”
赵管事忙不迭的点头,眼中流露出期盼。在众人的期盼中,柳穗姗姗来迟。等她一进医馆,就受到了众多大夫……以及病患的热切期盼?柳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朝着林仲怀走过去:“林大夫。”
“三娘!”
林仲怀笑着迎过去,语气都软了几分:“知道你最近忙,但是实在是有个病人,必须得你来看看。”
柳穗点点头:“是谁?”
“在这里!”
赵管事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到柳穗的跟前,弯腰拜下去:“柳三娘,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请你一定要救我们家老爷!”
柳穗满脸问号。她不认识这人啊!林仲怀帮着把赵管事给扶了起来,对柳穗解释道:“赵管事之前去过柳家村,说刘村长有推荐你给他们老爷子看病,但是他给拒绝了。”
赵管事脸上的羞愧越发的浓重。柳穗恍然,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了。虽然林仲怀说的云淡风清,但是想必就是这位赵管事拒绝她舅舅的时候说了些不好听的话罢了。柳穗倒是没当回事,而是看向病人。赵季儒靠在病床上,脸上笑容十分兴味:“你就是柳三娘?”柳穗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敲了敲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腿,边检查边回他:“是啊,老爷子,这腿还有知觉吗?”
赵季儒道:“你是说痛不痛?还有些。”
他又说道:“我听说过好多次你的名字了,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哦。”
柳穗的反应很平淡,注意力依旧在对方的腿上。“你这腿……像是中毒了?”
她皱起眉头。林仲怀顿时来了精神,和几位老大夫一起围过来:“我们之前也觉得是中毒,但是这毒十分古怪,根本找不到出处,而且不管是用什么药都没有反应,就和平时的伤口溃烂是一样的。”
柳穗沉吟了一会,说道:“这毒吧,叫做瘴毒,是一种蛇类身上的,平时呢没什么大碍,只会让人头晕一会,但是若是和伤口叠加,再加上没有及时止住,就会顺着骨血蔓延至全身,直至全身不能动弹,瘫痪而亡。”
啊!赵管事听到这句话,发出一声惊叫,竟然眼珠子一翻,整个人都倒下去了!“喂喂!赵管事!”
林仲怀只能喊来药童将人给抬走。柳穗摇摇头,转过身,却发现这患者本人却还在笑。她顿时来了兴致,问道:“这位……赵老爷子,你笑什么?”
人都要死了,还有精神笑?赵季儒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开朗:“我许久没有看到赵管事露出这种神情了,实在是好笑!”
看来这也是个老顽童。“诶诶!三娘!这瘴毒是何毒,你是在何处看到的?”
“等等,三娘,你先告诉我,这瘴毒该怎么解?”
“老钱头,你个不要脸的能不能不要推我!三娘!三娘啊!”
……这几个老大夫各个跟疯了一样朝着柳穗围拢过来。柳穗挑了挑眉,假装没听见,继续查看伤口。“柳三娘,我还有救吗?”
赵季儒问道,他语气犹带笑意:“你就直说,不用担心我能不能承受。”
柳穗心想她还从来没有关注过患者能不能承受,都是有事直接讲的。“你这腿吧,其他人救不了,我可以。”
她神色颇为自信。赵季儒诧异的看向她:“你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故意沉下声音,显得更加严厉:“你要是骗我,我可是要将你送官的!”
林仲怀赶紧道:“赵老爷子,你这样可不地道了,你这病本就难治,柳三娘愿意给你治已经是……”“放心吧,我说能治就能治。”
柳穗自信满满。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她可是有抗生素的人!赵季儒看着柳穗的目光越发的古怪。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来来,先把他这纱布给拆了!”
柳穗招呼众人帮忙。林仲怀挽起袖子,亲自给柳穗打下手。其他没有抢到活的老大夫们纷纷对林仲怀怒目而视,少当家太有心机了!不懂尊老爱幼!其实这些老大夫们刚开始的时候对柳穗也不是那么信服的,之前还有人去林家住宅告状来着,不过这赵老爷子的伤口已经严重到危及性命。而除了柳穗,无人能医。这种救命的医术谁不想学啊!就连最不喜欢柳穗的王大夫此时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细节。柳穗将纱布全都解开,看了赵老爷子的伤势,立刻道:“必须要马上手术。”
林仲怀眼睛亮了起来:“手术,可是高大夫所说的,能够将人筋脉重塑的手术?”
自打从高大夫口中知道了柳穗的这一手绝活,他可是期盼了好久,奈何一直都没有机会看到柳穗施展,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林仲怀立刻道:“三娘,我来帮你……”“三娘!我来!”
“我来三娘!仲怀太过年轻,医术不精,还是我来吧!”
“嗨,王大夫,你未免太不要脸!你之前还和林老告柳三娘的状呢!”
“你放屁!柳三娘这等奇女子是我辈楷模!我怎会做出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