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由远及近。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的下人顿时眼睛一亮,“回来了!回来了!”
嫣然一下子站起来,快步迎了出去。就见谢景知顶着一身寒霜,凛凛而来。“少主!”
虽然才出去这么一会,但是谢景知的脸色明显比之前要更差了!他的身体,在这种状况下根本就不应该再操劳的!谢景知却看也不看她,直接一抬手示意她不要过来说话。然后大步进到里屋。“少主!东西拿回来了?”
白发老者在里面恭候。谢景知从大氅里取出一只明黄的锦盒,递了过去,“东西在这里,你快看看,应该怎么用,就快点给她用上,她的情况不宜拖延!”
嫣然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白了。现在这种情况,最不宜拖延的是少主自己是身体才对!可恨她没有学医,现在少主的命也全系在洛锦云这女人身上,真是该死!“哎哟!”
老者打开盒子,被里头的东西吓了一跳,“这还真的拿来了啊?”
玉玺这东西,听过,但是真正见过的也没有几个了。老者忍不住眉开眼笑,抱紧了盒子就往里走,“我这就开工!少主在这里稍作片刻吧!”
“不了,我去看看她。”
谢景知就要往床那边走。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嫣然有些高兴,看来少主还是有些理智的,没有把那个女人的事情看的比什么都重。然后就看到谢景知绕到了炭盆旁,把自己前前后后都拷了烤火,“这样应该不会冻到她了。”
这才重新走过去。嫣然,“……”她真是待不下去了!愤然转身出了屋子,里面很快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知道白发老者在里面干什么。她也不放心真的离开太远,就在门口站着。冷风呼呼地吹。屋子里忙得热火朝天。她听到里面一会“哎哟”一会“糟糕”一会“有戏啊”地起承转合,在外面也禁不住跟着紧张。……时隔一夜。帝京裹上了一层银装,从屋檐到宫墙,从内城到外缘。一脚踩下去,咯吱咯吱,雪能直接没过脚踝。单手撑头的谢景知一个头晃,从睡梦中惊醒。忽然觉得一阵阵冷风灌进来。睁眼看到的,就是洛锦云趴在窗前,正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冰天雪地的一幕。“你醒了!”
他一下站起来。洛锦云猝然回头,仓惶躲向里面。谢景知连忙,“你别动!身上还有伤呢!”
“你是谁!要干什么!”
洛锦云缩成一团,但眼神十分戒备!谢景知一懵,“你……”他扭头就喊,“来人!快来人!”
“来了来了!”
一直在隔壁的白发老者立刻急匆匆跑进来,“出什么事了少主?”
谢景知指着洛锦云,“你去看看她,她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呃……”白发老者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个老夫昨晚就说过了,什么后果都是可能会出现的,她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你才脑子出问题,你全家都脑子出问题。”
洛锦云十分不悦。白发老者“哎哟”一声,“这骂人不是挺灵活的吗?”
“可是她不认识我了!”
谢景知着急。白发老者一愣,连忙快步上前,“丫头,把手伸出来,老夫给你把个脉。”
洛锦云十分警惕,“我不要,你们到底是谁,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老者皱眉,“老夫是大夫,还能害你不成?”
洛锦云,“我不——”“哪有你废话的份!”
嫣然已经忍耐多时了!这会看到洛锦云人醒了,还突然拿乔起来。顿时昨晚被少主忽视的气,还有自己不得不照顾洛锦云的火就一下子全涌了上来。直接上来几下就把洛锦云给摁住,把胳膊拉给白发老者,“赶紧看!”
“你们到底是谁!放开我!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谢景知担心得不行,白发老者赶紧抢上前去把了个脉。“如何?”
谢景知连忙问。白发老者没说话,“把另一只手给我。”
嫣然立刻换了另外一只。白发老者再次把脉。之后起身,把谢景知拉到了一边。“到底如何了?”
谢景知看白发老者这么严肃,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白发老者看了眼后面被压着的洛锦云,对谢景知说,“她的身体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就是这脑子……好像的确是出了一些问题,应该是曼陀罗花粉的缘故,我们的解药剂量不够,可能是没有把曼陀罗花粉的毒性完全解除,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谢景知,“后遗症的意思是,要多久才能恢复?”
白发老者捋了捋胡须,“这个不好说啊,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三年五载,她自己就把毒素都给排掉了,自然也就好了,也许曼陀罗花粉已经对她的脑子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那这后遗症这辈子估计就好不了了。”
“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谢景知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白发老者连忙宽慰,“少主先别急啊,据老夫刚才的观察,那丫头虽然脑子的确是出现了点问题,但是说话做事好像都还挺有逻辑的,说不定她只是记忆出现了一些偏差,但是医术没丢呢?”
谢景知一下抬起头!老者当即拍了拍自己胸口,“老夫去试一试她!”
“咳咳咳!”
清了清嗓子,白发老者装模作样走了过去,“丫头你在胡闹什么呢!大家为了你可担心受怕了好久,你还装不认识我们,师傅我很不高兴,得罚你啊!”
洛锦云一下就笑了,“你不是我师傅,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不是头发白就可以让别人理所当然地让着你的,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懂?”
白发老者瞬间就惊了!“你、你知道我不是你师傅?”
他还以为随随便便一句话能骗过去的呢,毕竟自己看着这么年长,称个师傅也不过分吧,“那你师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