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之间下起了大雨,雨声哗哗作响,黑云在众人的心中遮下了一抹阴霾。
虞凌阑正披上衣袍去给皇后请安,下一刻就得知了陛下重病的消息。
她心里咯噔一下,当即着急忙慌地朝皇上寝宫赶去。
寝宫外的下人们跪了一地,她推门进去,就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皇后听到声音朝后看了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女儿。
“阑儿来了。”她招了招手,抹掉了自己眼眶中的泪珠。
虞凌阑向前看了一眼,就见明黄色的床上躺着个人。
皇上紧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头,脸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赫然是一副难受的模样。
虞凌阑两三步跑到了床前,哽咽地问,“父皇怎么了?”
皇后心里一痛,紧握住了皇上的手,艰难地说,“太医说没有大碍,一定会好的。”
可是明明口中说着会好,眼睛里的泪水却止不住。
“母后,您别骗我。”虞凌阑扑过去哭喊了几句父皇,“儿臣想知道。”
皇后十分痛苦,此时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虞凌阑心里恼怒,立即冲到了太医的面前,指着他问,“你说,我父皇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战战兢兢,只如实相告,“回禀公主,陛下这是中毒了。”
虞凌阑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会中毒呢?什么人敢向我父皇下毒?”
太医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
“怎么治?”
太医惶恐地说,“这...此毒十分厉害,下官平生从未见过,下官罪该万死。”
虞凌阑听了这话气愤至极,一脚踹翻太医,冲到皇上旁边。
她和皇后两人一起哭了一会,好半晌才缓和了下来。
临近傍晚,皇上终于清醒了一瞬。
他一睁开了眼睛,就看见自己最珍视的两个人一脸着急地盯着他。
皇上嘴角弯了弯,“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们伤心了?”
皇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流淌下来。
“父皇,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臣可怎么办啊。”虞凌阑哭唧唧地说。
皇上脸色沉了沉,这一段时间,他确实一直在病中。
但是他只是当成普通的风寒,看了几次太医,也都说无事,没想到已经到了一病不起的地步。
“朕还有多长时间?”皇上紧紧盯着太医说。
太医哆哆嗦嗦地开口,“微臣有罪,医术不精,若是不能召见神医,怕是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皇后牵着皇上的手,脸上带着悲戚,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的脸不说话。
虞凌阑从寝宫内出来之后,眼神扫过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
她将视线转向了裴贵妃。
她身上的锦衣清淡雅致,面容清冷非常,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很容易赢得众人的好感。
虞凌阑心想,不愧能在皇宫里蛰伏数十年。
“裴贵妃。”
裴贵妃朝虞凌阑行了一个礼,“永乐公主。”
虞凌阑冷淡地开口,“这里有母后,贵妃还是回宫休息为好。”
虞凌阑没再和裴贵妃多费口舌,而是走到了宫门外,盯着面前的一众下人们,脸色越来越冷硬。
“禁军何在。”
随着虞凌阑的一声令下,一大批人涌了进来,跪在虞凌阑的面前,全听吩咐。
“将所有父皇宫中的下人抓起来。”虞凌阑神色冰冷,“彻查此事,若是查不出凶手,那就一个不留。”
一众人听说了这话,纷纷瘫软在地。
虞凌阑眼尾扫过裴贵妃,见她的神色微微一滞,心里冷笑一声。
裴家谋划了这么些年,他的人已经无孔不入,整个皇宫里全部都是裴家的眼线。
就连皇上身边的人大部分也全都被裴家收买了。
果真是狼子野心。
虞凌阑当然知道此举对裴家没有多大的威胁,恐怕现在他们已经放鞭炮庆祝了。
就像虞凌阑所想,裴家一大早就收到了消息。
裴家老侯爷激动地满脸通红,好似皇位已经唾手可得。
他们等待这一步已经很长时间了。
就算是虞凌阑将他的人杀了个干净又如何。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这些全都已经成为了弃子。
物尽其用,何须在意。
要说他们为什么如此笃定,最主要的是,此毒是真真正正的奇毒。
它是由云游天南子所致,天南子是个毒痴,善制天下奇毒。
而他有个习惯,所制的毒药从来不配制解药。
最后天南子为制作此毒,竟然以身试毒,将自己给毒死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配方,绝对万无一失。
回到宫中的虞凌阑差人寻找了无数医书,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公主着魔了。
为了给陛下治病,竟然要开始学医术了。
虽然此举看起来无比的可笑与离谱,但是公主的孝心确实天地可鉴。
这不,虞凌阑又在晚上看书了。
小兰为虞凌阑端来一杯茶,安慰道,“公主,陛下一定会好起来的,皇后娘娘已经找寻天下名医,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的。”
虞凌阑继续盯着看,敷衍地“嗯”了一声。
小兰见虞凌阑听不进去,也叹了一口气,不再开口了。
哎,公主一定伤心极了。
以前公主从来都不愿意读书,如今竟也能挑灯夜读了。
虞凌阑知道若是将解毒的希望寄托给名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按照裴家的谨慎,不可能留下名医。
从今天由黑翎军传来的消息就知道,京都还有其他地方的名医一夜之间暴毙。
今日,她为皇帝把了把脉,毒不难解,只是药材难寻。
她放下了书,轻声喊了一声。“玄一。”
“属下在。”
“紫灵芝,幻玉草。”她指了指书中的图画,“务必在十五日之内给本宫带回来。”